“咱們跟他第一次見面,互相還不了解,哪有直接說這種事的?好在我們因為公務,還會在州衙多待幾天,到時候慢慢地跟元澄熟悉了,再探口風不遲。”
“也是,我若直接說這個,倒突兀了。”
孟荀回了房間,雲水謠也把景佑叫進自己房間。
景佑問道:“大人,您有什麼事嗎?”
“景佑,你跟雍州司馬元澄,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
“你是不是無意間得罪過他?”
“應該沒有,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他。”
“那就怪了……他今天看你的眼神很奇怪,你注意到了嗎?”
“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他看出我的功夫在他之上,所以心中有些不快吧。習武之人都有些争強好勝。”
“真的嗎?我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而且,這功夫高低,靠看怎麼能看出來?”
“大人說的也有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小人也想不出他的眼神是什麼含義。”
雲水謠總感覺自己漏了什麼事情,但一時半會又想不到。
她對景佑說道:“總之你多加小心。”
“是。”
接下來,雲水謠和孟荀就等着元澄給她們調查結果了。
如果其他縣也有類似的幾百起少女失蹤案,便可以聯合那些縣令一起破案。
孟荀想進州衙的資料庫一起查,可被元澄婉拒了。
元澄說州裡的資料庫隻有州府官吏可看,這倒也沒錯,因此雲水謠勸孟荀繼續等待。
孟荀沒事做,幹脆就搬到雲水謠的房中,跟她同吃同住。
孟荀抱怨道:“元澄為何不許我們進去查,有我們兩個人幫忙,也快些。”
“從程序上說,我們确實不可以直接進去,元澄做得沒錯。”
“可這樣做也太死闆了。這個案子跟我們兩縣息息相關,有什麼資料是我們倆不能看的嗎?”
“别着急,人家也是按章程辦事。我們不需要進去看,倒省了些功夫,隻需等待元澄的調查結果就行。這會子要是沒事做,我們不如去尋長史陸映瀾的錯處如何?”
孟荀拍手稱快:“好啊,這個我喜歡。但是,怎樣才能抓住他的把柄?”
“我打聽了,這些天陸映瀾經常去春風樓找姑娘。據說陸映瀾酒量很好,但一旦喝醉了,就控制不住自己。我們設法讓他喝醉,他就會在青樓鬧事,到時候鬧大了,影響不好,他自然會被上司責罰。”
“就隻是責罰啊?”
“我們急着查案,沒有太多功夫跟他耗,如果能讓他吃癟一次,也算小小地出了口惡氣。以後時日長着,可以慢慢對付他。”
“那也好。就聽你的。”
雲水謠已拟好計劃,跟景佑說了,讓他去執行。
不過,光是讓陸映瀾出醜可不夠,雲水謠還想找個幫手,最好能把陸映瀾拉下來。
雲水謠走出房門,在州衙裡閑逛,走到資料庫前。
雍州司馬元澄正帶着一群小吏在裡面忙碌着,應該是幫雲水謠她們找資料。
雲水謠站在門口對元澄說話:“元大人辛苦了,我帶了一些明前茶,大人可要一起喝幾杯?”
元澄笑道:“也好。”
這附近有個小小的花園,裡面有個八角亭,裡面石桌石凳俱全。
雲水謠邀元澄坐下,跟他對飲。
元澄便聊起女科舉一事,詢問雲水謠是如何中舉的。
雲水謠便說了自己小時候晝夜苦讀的事,聊着聊着,兩人漸漸熟悉起來。
雲水謠便說道:“其實,那些佶屈聱牙的典籍,我不愛看。若非為了科舉,也不會一直鑽研這個。平時有空,我倒愛讀詩。”
“是啊,我平日也愛看詩詞,既輕松,又有靈感。不知雲大人最喜歡看誰的詩?”
“我喜歡前朝李素學士的詩,隻是他的詩有一股郁郁之氣,讀多了難免傷感。”
“這也怪不得他,他很有才華,卻始終沒有升遷的機會,時間長了,郁結于心,便表現在詩詞上。正所謂‘賦到滄桑句便工’,若非人生坎坷,也寫不出如此驚豔的詩詞。”
“元大人說的是。不過,如果讓我選,甯可詩詞不工,也要仕途順利。若像前朝的李素學士那樣,被不停地打壓、意志消沉,才能寫出好詩,那我甯可不要。”
“雲大人此言,倒甚合我心。”
聽元澄這麼說,雲水謠便知有戲。
她繼續說道:“其實,如今有些人仗着是世家子弟,雖文不成,武不就,仍身居高位,真正的賢人才子反而屈居其下,實在不公。我看元大人人品才貌,似乎不應該隻做個小小的雍州司馬。”
聽了雲水謠的吹捧,元澄面有喜色,但随即裝出一副謙遜的樣子,道:“我如今年僅二十,為官不過三年,便能成為從五品的司馬,已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