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反駁:“縱然那些女孩的父母不找她們了,可本縣身為父母官,怎麼能置之不理?她們的家人不在乎她們,本官在乎。而且,本官猜測這些女孩被同一個組織擄走,是有依據的,不是憑空猜測。這件事,本官會追查到底。”
見雲水謠堅持,屬官們也都不敢說什麼了。
縣丞林複道:“大人,監察禦史馬上就要來了,我覺得您這些天還是熟悉一下縣裡的其他公務為好。少女失蹤案,已經拖了這麼多年,不在這一天兩天的。”
“不,我已經摸到案子的門檻了,不能拖延。至于監察禦史前來巡查的事,就有勞林公和諸位大人多多幫忙了。”
雖然最近沒有新的少女失蹤案發生,但是這個案子其實是很緊急的。
晚一天破案,說不定那些被擄走的女孩就會多殺一人,或是被人殺死。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些女孩正在刀口舔血,或是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日夜訓練,不被當人看。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死去的王杜娟了。
還好現在天氣較冷,屍體能保存較長時間。
縣衙裡有冰庫,雲水謠便把王杜娟的屍體放進冰庫中。
仵作的病還沒好,沒法到這麼冷的地方來驗屍,因此這次給王杜娟驗屍的,還是景佑。
雲水謠把自己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連雙手都戴上了毛絨手套,倒是不怎麼冷。
景佑穿得不多,但他氣息如常,似乎也不怕冷。
看來,練武之人的體格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景佑并未解剖屍體,隻是大緻地看了看屍體的外表。
雲水謠問:“有什麼發現嗎?”
“她身上有一些傷痕,形成時間不一,應該是長年累月戰鬥留下的。雙手有老繭,手部骨骼比尋常女子粗些,應該是練武導緻的。初步判斷,她應該練武二十年左右,參與戰鬥也有十來年了。其他方面倒是沒什麼。”
“這跟我猜測的一緻,那幕後組織就是把這些女孩訓練成殺人工具的。我想,既然這些藍衣殺手已成規模,江湖上應該流傳着他們的傳說,不如去打聽一下有什麼組織是穿藍衣、專門接殺人案子的。”
“大人考慮得是,我之前雖行走江湖,但是時間不長,對很多江湖勢力不太了解。這些天我聯絡一下江湖上的朋友,向他們打聽一下。”
“嗯。”
驗完屍後,他們走出了冰庫。
丫環蘭心立刻捧來兩碗姜湯,讓雲水謠和景佑喝下。
雲水謠笑道:“你倒細心,不過我不需要。”
“小姐,您在冰庫這麼長時間,還是喝點姜湯驅驅寒吧。等凍生病了就遲了。其實我也沒想到要熬姜湯,是景佑提醒我的。”
雲水謠朝景佑看去,景佑隻是淡淡地看了雲水謠一眼,便埋頭喝姜湯。
雲水謠覺得他還挺細心的,隻是平時總有幾分冷漠,雲水謠也拿不準景佑對她到底是什麼心思。
她慢慢地喝着姜湯,覺得身心都暖洋洋的。
喝完後,雲水謠忽然道:“我忽略了一件事。”
景佑問道:“什麼事?”
“那些藍衣殺手都穿一樣的衣服,那麼那個幕後組織必然要用到很多藍色布料。從布料這個線索去查,也許能有收獲。”
“但是全國各地的染坊、布行衆多,也拿不準那個組織到底是從哪裡買的布料。”
“那個組織人多,每次買布的數量肯定特别大,我們隻需去那種大布行、大染坊查問便好。”
景佑想了想,搖頭道:“未必如大人所想。”
“這話怎麼說?”
“首先,他們就算真的是從大布行進貨,全國各地規模較大的布行、絲行和染坊也不少,我們人手不足,難以一一排查。其次,他們為了掩人耳目,連拐走孩子都知道分散作案,難道買布料就不會零星地買?每次隻買一點,從不同地方購買,可能根本就不會出現很大的單子,更難排查。”
“你說得對……”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雲水謠有些沮喪。
景佑道:“大人,我先去調查一下這個殺手組織究竟叫什麼,有什麼來曆。”
“好。”
景佑離開後,雲水謠重新回到冰庫,從死者身上割了一塊衣料。
她想從這塊衣料入手,推測這些殺手的衣服究竟是在哪裡做的。
隻是,這是普通的布料,很多地方都有賣。
她又拿起來聞了聞,也聞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