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長生道:“是的。當時他們确實隻攜帶了五柄陌刀,我還親自檢查過,沒有問題。”
雲水謠把搜到的五柄陌刀拿過來,問道:“是這五柄?”
“是的。”
既然馬戲團确實隻帶了這五柄陌刀,就說明陷阱裡的那六把陌刀應該不是他們的。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在這幾天偷偷去鐵器鋪買新陌刀的可能。
如果一個人決定殺人,首先便是要尋一把鋒利的武器,太舊的怕不合用。
現在,也隻能先等柳依依的調查結果了。
由于馬戲團衆人雖嫌疑不大,但死者春花的肉畢竟是被他們的老虎所吃,他們這裡還有春花的一塊襯裙,所以雲水謠暫時将馬戲團的人也收監了。
班主趙傑叫屈道:“大人,真的不是我們啊。眼瞅着就過年了,我們要是在牢裡過,今年是掙不到錢了……”
雲水謠道:“稍安勿躁,本官沒有說一定是你們。但你們有嫌疑,隻能先收監。本官會盡快破案。如果你們真的無辜,那也會盡快釋放的。”
馬戲團衆人隻得跟着衙役離開。
雲水謠安撫了村民幾句,也回到了縣衙。
此時已經天黑,天氣也很冷,她裹緊了棉袍,在書桌上寫下一些線索和分析。
她已經累得很了,可責任感讓她沒法休息。
兩個丫環煮了熱茶,她喝了之後,感覺好多了。
且說仵作自從回到縣衙後,重新給那七具屍體驗了屍,剛寫好驗屍格目,得知雲水謠回來了,便來到書房見雲水謠。
雲水謠問道:“可有什麼新的發現?”
“回大人,我解剖了這七具女屍,發現她們的喉嚨和胃部都有黃米糕的殘渣。而這些殘渣經過檢驗,裡面有一種會讓人昏迷的藥。可以推測,這些死者生前應該是服用了下過藥的黃米糕,陷入昏迷,然後才被殺了的。”
“原來如此……兇手将這七名婦女迷暈之後,再将她們扔進深坑中就很容易了,這些人不會掙紮。那麼,一個人也能完成這件事。”
仵作道:“确實如此,不過如果兇手是個普通的女子,還是沒法完成的。因為一個沒有練過功夫的弱女子要把其他七名女子扔進坑裡,恐怕沒有這個力氣。所以,可以将兇手鎖定為男子,或是力氣很大的女子,或練過武的女子。”
仵作分析的有道理。那個深坑并不是遍布刀劍,裡面的六把陌刀其實在偏中間的位置。也就是說,如果要把那七名婦女扔到陌刀上面,要先将其拎起來,再甩出去,一般的女子是沒有這麼大力氣的。
雲水謠點頭:“你說得對,隻是這範圍仍是有點大。”
“大人,您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
“這七名死者并無掙紮的痕迹,說明她們生前服用糕點是自願的,且對兇手并不設防,沒想到兇手會在糕點中下迷藥。所以,兇手的範圍可以鎖定為這些女子非常信任、非常熟知之人。”
“你說得對,多虧你提醒。從這個角度去想,能讓這七名婦女同時信任的人,莫非就是她們村裡的人?因為這七名女子,除了同在一個村之外,其他的社會關系恐怕并不重合。她們不會擁有共同的親戚、至交好友。”
“大人,其實除了她們村裡人,也不能排除她們認識的所有親朋好友。試想一下,如果您的母親送來糕點,您身邊剛好有幾個朋友,那麼她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吃下糕點,這是出于對您和您母親的信任。哪怕您的朋友并不認識您的母親。”
“确實如此。”
這七名死者關系不錯,隻要是其中一名死者熟悉之人送來的吃食,她們七人自然都會毫不設防地吃下。
隻是這麼一來,要排查的範圍就大了。
雲水謠覺得沒什麼頭緒,便讓仵作交上驗屍格目,讓他回家休息了。
雲水謠心裡甚至希望,兇手就是那些軍戶或是馬戲團成員的其中一人,這樣破案會簡單很多。
但是理智告訴她,事情并不是如此簡單。很有可能那些軍戶和馬戲團成員都不是兇手,兇手是其他人。那麼,尋找真正的兇手就更加困難。
她覺得頭很疼,想好好休息一下。
正好柳依依去各大鐵器鋪詢問情況,估計要兩三天才能辦完,雲水謠打算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至于那三條軍犬,她派人送還給杜羽了。
雲水謠将筆墨放好,回了卧室,略微洗漱一下,就直接休息了。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她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太久了,但确實恢複了不少體力,隻有雙腳還十分酸痛,應該是昨日走路走多了。
雲水謠叫道:“蘭心,彩月……”
兩個丫頭跑了進來,手裡都拿着年糕。蘭心往雲水謠手裡塞了一根沒吃過的年糕,笑道:“小姐,快吃吧,這是剛打好的年糕,還軟乎着呢,再放一會就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