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有些沮喪,隻聽莫大叔又說道:“不過這刀的主人是誰,很容易就能查到。”
“莫非您有記錄?”
“确實有記錄,不過不是記在紙上,而是在刀柄上。”
莫大叔在那把刀的刀柄上一按,刀柄就自動分開成兩截。
在其中一截刀柄上,刻着幾個細小的篆字——“武德三年二月初四,田長生為妹田夢生日定制”。
武德三年,便是前年。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定制這把刀的人是田長生,是為了他妹妹的生日而定制的,他妹妹田夢的生日是在二月初四。
看到這句話,雲水謠心中一凜。沒想到獲得了如此重要的物證,田長生這下怕是難以抵賴了。
本來隻是懷疑他跟祠堂爆炸案有關,沒想到在雞鳴山上發現了屬于田長生的匕首。
也就是說,雲水謠之前的猜測沒錯,藕塘村的七名村婦被殺案,也跟田長生有關。否則,他的匕首為何會出現在雞鳴山?
雲水謠心跳如鼓,不僅是因為接近了真相而激動,也是為田長生的殘忍、善于僞裝而感到後怕和震撼。同時,也是因為她無意間得知了匕首的主人是田長生,感到非常慶幸。
莫大叔看了那行小字,又仔細看了看刀身上的新月形凹槽,道:“我想起來了,這确實是田長生定制的刀。他是在兩年前的一月份來找我定制的,說是讓我在二月初四前做好,因為二月初四是他妹妹的生日,他要送這把刀給她妹妹做防身之用。我有在刀身上雕刻的習慣,想着他妹妹既然是二月初四的生日,初四那天剛好是彎月,因此便雕刻了一個彎月圖案。”
雲水謠點頭:“原來如此。”
跟雲水謠來的衙役說道:“莫大叔,原來您所做的刀柄可以拆開啊,我們都不知道。”
莫大叔笑道:“這是我的一個小設計,就看誰能發現了。但是這麼多年,好像都沒人發現過。拆開刀柄要用巧勁,如果我不教你們的話,你們很難自己研究出來的。”
衙役問道:“那我那柄刀呢?刀柄裡面是否也刻字了?”
“肯定刻了,我會寫清楚定制的人、日期和定制的事由的。”
“那太好了,我回去也拆開來看看。”
莫大叔問雲水謠:“大人,這柄刀既然是田長生的,為何會在您手上?這上面的血迹是哪來的?”
雲水謠道:“此事還不能洩露,日後便知。今日之事還請大家不要洩露出去。”
莫大叔和兩個衙役都表示不會洩露,雲水謠便離開了莫大叔家。
她本想直接拿着這柄刀去質問田長生,但田長生可能會辯解說,這把刀早就被偷了,所以兇案跟他沒關系。
如果他這樣說,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雲水謠回到家,躺在床上想了許久。
她忽然想到,這柄刀既然是田長生送給他妹妹的,也許平時都是由他妹妹田夢保管此刀。
也許從田夢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田長生要殺人,事先肯定瞞着他妹妹。如果他妹妹提前得知大哥的計劃,心情必定是慌亂、壓抑、緊張的,肯定沒法彈出中正平和的曲子,讓管越睡着。
曲子也是有能量的,而這能量是彈琴者賦予的。如果彈琴者自己心情都不安定、不輕松,又怎麼能安撫聽者的心情?
所以,這柄尖刀應該是田長生從他妹妹那裡偷的,而他妹妹還不知情。
而田長生應該不會私底下跟妹妹交代這些,讓妹妹為自己隐瞞。
因為田長生還是比較愛護妹妹的,從他一直帶着妹妹生活,且沒有把殺人計劃告訴妹妹,便可以看出來。
而且,他一旦在妹妹面前承認自己偷了刀,田夢勢必要問他偷刀做什麼,那他殺人的事就很難在妹妹面前隐瞞。他妹妹是個善良的人,一旦知道了,就有報官的可能。雖然也有可能不報官,但妹妹跟他勢必産生隔閡,這是田長生所不樂見的。
更為關鍵的一點,是田長生已經把那柄刀丢進了山洞中,他根本想不到這柄刀竟會浮出水面,所以他沒有必要跟妹妹說刀的事。等妹妹自己發現刀不見了,就會以為是被偷了,懷疑不到哥哥身上。
所以,雲水謠得盡快跟田夢私下見一面,詢問一些事情。
而田夢一直待在家中,如果想要跟她私下見面,就必須将田長生支走。
雲水謠想找縣丞林複幫忙。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到林複門前等候。
林家的小厮開了門,見是雲水謠來訪,趕緊通報給林複。
林複将雲水謠迎進去,問道:“大人,您在大年初一來訪,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