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問:“安大人也會武功嗎?”
“會,我自幼習武。”
“那跟方彩杏相比如何?”
“以前我的功夫高出她許多,可現在卻正好相反。”
“安大人見識廣博,可曾聽聞什麼武功秘籍能讓人的功夫突飛猛進?”
“這樣的傳說倒是有,但我從未親眼見過。但從方彩杏的變化來看,這樣的武功秘籍似乎确實是存在的。”
“她來找您那天,還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
“應該沒有,或者說,我不确定。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進了我家,刺瞎我的眼睛,然後就逃走,前後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她朝哪個方向逃走了?”
“據護衛說,是東南方向。但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她未必在東南方,也許去了别的地方,很難追蹤。”
“您的護衛都是高手嗎?”
“是的,其中有幾個還是大内侍衛,是皇上贈與我的。幾個月以前,以方彩杏的身手,還打不過任何一個護衛。”
雲水謠陷入了沉思。
安正則道:“雲大人不必太過擔憂,此事雖在雍州地界發生,但純屬意外,怪不到雍州官員頭上。我聽說聖上責令雍州官員限期抓到兇手,若做不到,我會向皇上求情,讓他不要責罰你們。”
“多謝安大人。我覺得,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什麼問題?”
雲水謠道:“方彩杏為什麼敢如此傷害你呢?她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雙眼若瞎,一輩子的前途都完了。她這樣做,不僅毀了心愛之人的一生,也得罪了太子和理國公府,甚至是整個颍陽安氏。方家不過是寒門,方彩杏縱然任性,又怎麼會如此以卵擊石?難道她完全不怕連累她的父親嗎?
而且,她為什麼不偷偷刺瞎你的眼睛,或是找個殺手來傷你,而是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件事,讓這麼多人都看見她?這麼做,除了為她自己和家族惹來禍端,還有什麼用?”
安正則道:“也許,是她恨極了我。她覺得我讓她失去了尊嚴和面子,我是她的執念,也是她的心魔。所以,她幹脆毀了我。”
“那她為何不直接殺了你?”
“也許是她不敢?”
“刺瞎你的後果,跟殺了你的後果相比,也輕不到哪裡去。她都敢刺瞎你了,可見她完全不計後果,十分大膽。”
“也許,是她隻想出一口氣,沒想到後果。她畢竟年紀不大,一時沖動也有可能。”
“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似乎還有一些我們沒想到的地方。”
這時,仆人來報:“禀公子,桓七爺來了。”
安正則喜道:“是七叔來了?快請。”
不多時,一個中年文士走了進來。他雖作文士打扮,但氣度不凡,身形沉穩,眉宇間有幾分傲氣,一看便是大家族出來的。
他一進門,看見安正則蒙着雙眼的樣子,便大為懊惱:“方家那個毒婦,竟真把你殘害至此!太子若不把方軒舉剝皮抽筋,此事不算完!”
安正則反倒勸慰道:“七叔不必動怒,小侄雖然眼盲,幸好不曾傷了性命。此事是方姑娘一人所為,不可遷怒她父親。方軒舉是太子殿下的親信,咱們家若不依不饒,那便是讓太子殿下自斷臂膀,反而不妥。”
那中年文士餘怒未消:“你是太子的嫡親表弟,那方軒舉算個什麼東西,當年在戰場上奄奄一息,被太子殿下撿回來的。他教出的好女兒,先是不知廉恥糾纏于你,後是留書出走,讓那麼多人放下手頭的事去找她,現在又刺瞎你的雙眼,簡直罪不容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