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本有些昏昏沉沉,聽聞此言,立刻驚得清醒過來,問道:“是誠安伯府?”
“正是,來報信的衙役是這麼說的。衙役讓小姐趕快起床去處理此事,我本想等小姐睡醒再說,可衙役一再催促,說誠安伯府的事情是緩不得的,所以奴婢才這麼早來吵醒小姐,請小姐勿怪。”
雲水謠道:“無妨,我本來也醒來了。”
顧刺史最近率兵剿匪去了,杜羽又傷了腿,不良于行,如今能處理此案的,隻有雲水謠了。
雲水謠不敢怠慢,趕緊穿好衣服,匆匆拿毛巾擦了擦臉,便朝衙門走去。
誠安伯孟吟秋是居住在雍州城中的勳爵之一,地位很高,且屬于五姓七家之一的易水孟氏。即便見了州中長官,他也無需行禮的。
而且他是孟荀的叔父,那他的女兒便該是孟荀的堂妹了。
孟荀是雲水謠的好友,聽聞她的堂妹死了,雲水謠自然着急且慌張。
此案不破,她也無顔面對孟荀。
雲水謠來到官衙,卻發現杜羽也在。他仍是坐着輪椅,臉色慘白,神情萎靡,似乎有十分傷心之事。
雲水謠問道:“杜長史,怎麼你也這麼早起床到衙門來了?”
杜羽聲音低沉:“剛才我叔父家的下人來報,說我叔父家的兩個堂妹過世,因此我叫叔父家的下人先來衙門錄口供。”
“什麼?曲離侯的兩位千金殁了?死的不是誠安伯家的兩位小姐嗎?”
杜羽也十分震驚:“誠安伯府?”
“正是,衙役來跟我說的是誠安伯府。”
雲水謠和杜羽詢問了報案的下人,才搞明白,原來誠安伯府和曲離侯府各有兩位千金死了,一共死了四位姑娘。
這兩樁案子透露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雲水謠壓下震驚的情緒,對來報案的人說道:“誠安伯府和曲離侯府的人分别站在左右兩側,不要混淆。誠安伯府的人先把案情說一下。”
誠安伯府的下人便說道:“回大人,今日淩晨寅時四刻左右,我們大小姐房中的丫環七彩迷迷糊糊間聞到血腥味,因此驚醒,卻發現大小姐、二小姐死在床上。二小姐似乎是被掐死,而大小姐心口處插着一枚金簪,像是用金簪自刺心口而亡。
丫環七彩趕緊禀告老爺夫人,老爺夫人哭了一場,想到要報官,但又覺得此時太早了,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叫醒諸位大人斷案,畢竟人命關天。因此,老爺命小人帶領幾個心腹,來到衙門報官。”
聽了這些話,雲水謠還未說什麼,曲離侯府的下人卻有些激動,似乎想說話。
雲水謠道:“曲離侯府的人先别說話,待本官問誠安伯府的人幾個問題。”
說着,她看向誠安伯府的下人,問道:“你們大小姐、二小姐睡在一個房間?”
“回大人,她們各自有房間,隻是昨晚不知為何睡在一起。”
“她們多大年紀?”
“大小姐、二小姐均是十六歲,因大小姐嫡出,二小姐庶出,不是同一個生母,所以是同一年出生。”
雲水謠點頭:“嗯。昨天晚上,隻有一個丫環守夜?”
“是的,大小姐身邊的下人是輪流守夜,昨日剛好輪到丫環七彩。二小姐本來也該有個守夜丫環,但因為她跟大小姐同住,七彩便說由自己一人照看便可,讓二小姐的守夜丫環去休息了。”
“丫環七彩可曾到來?”
“她因太過傷心,哭暈過去,沒有前來。大人可前往誠安伯府,便能見到七彩。”
事發時,隻有這個丫環在場,那麼這個丫環就是關鍵人物,雲水謠希望從她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雲水謠見書吏已經把這些話記錄下來,便轉頭問曲離侯府的下人:“輪到你們了,你們也把案情詳細說明。”
曲離侯府的下人道:“大人,我們不必細說了,情況跟誠安伯府一樣。”
雲水謠皺眉:“這是何意?”
“回大人,我們府上也是類似的情況。昨晚我們大小姐和二小姐突然要一起睡覺,結果在今日寅時四刻左右,丫環青葉聞到血腥味驚醒,見兩位小姐已經死了,大小姐以銀簪刺入心口,二小姐也是被掐死。”
“事發時隻有一個丫環守着?”
“正是。”
雲水謠和杜羽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