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問道:“僧人天明來此有多久了?”
方丈道:“天明是兩年前來寒照寺挂單的。他主動承擔了看守山門的職責,一直沒變。平時他安分守己,不知他為何突然逃跑。”
“第三進的那些房屋,是開放給香客使用的嗎?”
“是的,寺内屋舍衆多,第三進房屋空着,就開放給香客使用,或是抄經,或是喝茶,或是閑談,或是翻閱經書,都可以。一旦某間房有人使用,并且不想讓其他人進來的話,隻需關門便可,其他香客便不會打擾。”
“平時那裡有人巡邏嗎?”
“會有知客僧時不時地過去,看看香客有何需求,但不會久留。為了給香客一個安靜的環境,我們一般不過去,随便他們使用那些房間。”
“原來如此。”
怪不得天神教把其中一間禅房的地下室作為集會之所,一直沒被寺廟發現,因為他們巡邏并不頻繁。
雲水謠問道:“第三進第四間客房裡有地下室,您可知曉?”
這件事,剛才杜羽、孟荀等人已經跟方丈說過了。
方丈道:“說來慚愧,老衲也是第一天知道。老衲本以為那隻是一間普通禅房。”
“您在寺中多久了?”
“二十多年。”
“如果有人偷偷在禅房裡挖地下室,會被發現嗎?”
“動靜這麼大,肯定會發現的。寒照寺的僧人有一百多人,每日香客也有五六百人,耳目繁雜。且如果挖地下室,必然要轉運土石,老衲等人也未曾見有人在寺内轉運土石。”
“這麼說,這個密室是很多年前就在的,隻是連方丈大師也不知道。”
“正是。”
既然這個密室是幾十年前就有的,但是連寺内的僧人也不知道,天神教卻知道,還能利用這間密室來傳.教,可見天神教背後一定有人,且其背後勢力一定地位很高。
寒照寺是皇家興建的寺廟,大約是在二十多年前修建的。一般修建寺廟的人不會在房子中間挖個地下室,即便挖了,也會告知其他人,用來儲藏東西或做其他用途。但建寺之人,顯然是想利用這間密室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就算暫時用不上,隻要守住這個秘密,幕後之人随時能用。這兩年他們組建天神教,缺少集會的地點,就把這間密室告知了教主。
由此可知,天神教的教主确實不是一個普通人,天神教的組建也未必單是為了斂财或是殘害人命,也許有更深的目的。
雲水謠對方丈道:“方丈大師,請您将天明和尚的檔案給我,另外,有密室的那間禅房先封閉,不要讓外人進入。”
方丈答應了,拿了天明和尚的檔案,雲水謠便和衆人離開了。
天色已晚,杜羽腿腳不便,是坐轎子上山的,如今仍然要坐轎子下去。
杜羽道:“累了一天了,今天回去先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如果要讨論案情,我們在路上讨論一下。”
雲水謠也同意,她現在很困,巴不得立刻睡覺。但心中疑團重重,她總要讨論個明白才罷休。
關于那間密室,杜羽、孟荀等人跟雲水謠的觀點一緻,這天神教一定是有幕後靠山的,而且這靠山很大,知道很多信息,甚至連一個寺廟裡有密室都知道。
所以,他們這次面對的,也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雲水謠道:“元景佑去追那個天明和尚了,希望能追到。”
等她們趕回衙門時,發現衙門已經打開,元景佑站在裡面。地上倒着一個人,被五花大綁。
雲水謠走近一看,發現被綁的是個僧人,就是之前在寒照寺時給她們開門、後來又逃走的僧人天明。
他已經沒有一開始那種一本正經的樣子,神情有些防備,還帶着幾分戾氣,一看就是假和尚。
見抓到了人,雲水謠也不困了,直接問道:“天明師父,你為何要逃啊?”
天明道:“貧僧隻是下山走走,不知為何被你們抓回來。”
元景佑冷笑道:“下山走走?那為何跑得飛快?鞋子都快冒煙了。我叫你停住,你反而跑得更快。”
“夜晚漆黑,難辨來人,貧僧沒認出施主是官府中人。”
“我喊你站住的時候,明明已經自報家門。”
“山間風大,沒聽清。”
元景佑一把抓住那僧人的領口,怒道:“我看你是欠收拾。”
杜羽淡淡道:“元護衛,把人放下,對出家人别這麼粗魯。”
元景佑冷笑着放開天明,用一種犀利的目光瞧着他。
雲水謠問天明:“你是天神教的人,對嗎?天神教的集會地點,就在寒照寺内的地下室。信徒們假裝是來寺内禮佛的香客,然後偷偷走入地下室中。由于寒照寺香火鼎盛,每天人來人往,但你們的信徒并不多,所以去了哪裡也并不引人注意。
平時她們在地下室集會,就由你負責引路和望風。有時候,你還會承擔傳.教的職責。在天神教地下室發現的那身黑袍,你也穿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