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雲水謠讓這些衙役去青瓜巷附近,詢問那裡的居民,四月一号那天去收泔水的到底是方大娘還是吳阿婆。
青樓的夥計沒看清楚,但是附近的居民可能有注意到。
衙役們對雲水謠道:“大人,我們走訪了青瓜巷附近的住戶,他們都說四月一号那天,究竟是誰來收泔水,已經沒印象了。吳阿婆、方大娘等人,經常出入青瓜巷,他們習以為常,平時也不會去特别注意來的是誰。泔水車很臭,他們一般看見就會避開,不會上前仔細看。”
雲水謠有些失望,點頭道:“辛苦各位了,你們先去忙吧。”
衙役們沒問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查案總有挫折,雲水謠也很快就不在意了。
對普通的百姓來說,沒注意到日常生活的一些細節才是正常的,除非有什麼特殊情況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如果詢問幾個月前某一天發生的事、見過的人,某個百姓都能想起來,這才不正常。
晚上,衆官吏都離開了衙門,雲水謠因思索近日的案子,還要整理卷宗,有些繁忙,獨自留在了公廨中。
過了一會,杜羽走了進來,小聲對雲水謠道:“已經解決了。”
雲水謠有些驚喜:“佩兒被關起來了?”
“對,我派人襲擊了吳佩兒、徐二妞一行人,把她們全都關在了隐蔽的地方。佩兒武功太高,被鐵鍊鎖住了,沒法逃走,你可以安心調查。”
“多謝杜長史……不過,徐二妞她們沒事吧?”
“沒事,沒怎麼受傷,一日三餐也不會缺的。但為了讓佩兒相信遇襲是意外,徐二妞也和佩兒關在一起,那幾個男侍衛被關在隔壁的房間,兩邊可以互相聽見聲音。為了效果逼真,她們待得肯定沒那麼舒服,但也沒什麼。隻要雲大人快些查清真相就行。”
雲水謠點頭:“我明白了。”
“另外,我已經加派人手去看着吳阿婆,我的暗衛都躲在暗處,吳阿婆應該察覺不了。如果佩兒有問題的話,吳阿婆可能也有問題。”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之前我查過吳阿婆的面部,發現她沒有戴人皮面具。我派衙役去抓吳阿婆和佩兒時,吳阿婆也沒有反抗,倒是佩兒反抗激烈。由此看來,吳阿婆應該是個小人物,沒武功或者功夫不高,可能聽命于佩兒。”
杜羽道:“這隻是表面現象,也許吳阿婆比佩兒隐藏得更深。她沒戴人皮面具,隻能說明她不是由别人僞裝的,不代表她沒做過壞事。總之先盯緊她,不會出錯。”
“杜長史說得對。”
杜羽看了雲水謠幾眼,笑道:“雲大人還沒吃飯吧?”
“杜長史怎麼看出來的?”
“你吃飯前和吃飯後的神情不一樣。”
雲水謠有些驚奇,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吃飯前後會有什麼區别,看來杜羽真是慧眼如炬。
杜羽道:“正好有人找我吃飯,你也一起去吧?”
“這不太合适,跟你吃飯的應該是你的熟人,我去了太突兀了。”
“沒事,那個人你也見過,就是千牛衛将軍明益恒。過年那會,明将軍和幾個朋友拜訪我,我們一起在悠然居吃飯,你也去了。”
雲水謠笑道:“哦,是他啊,我記得。”
當時有幾個京城來的朋友找杜羽吃飯,杜羽請雲水謠一起過去。其中一個虬髯大漢便是千牛衛将軍明益恒,當時他跟雲水謠相談甚歡,還無意間為雲水謠提供了破案的關鍵線索。
如果是他,雲水謠倒不覺得尴尬,因此便跟杜羽一起赴宴。
吃飯的地點在一間酒肆,雖然不是很豪華,但這間酒肆以美酒而聞名。想必這個地方是明将軍選的,雲水謠記得他很愛喝酒。
來到酒肆的包間後,隻見明将軍坐在主位,他身邊坐了一圈侍衛,跟他一起飲酒。
見雲水謠和杜羽進來,那些侍衛趕緊站起身來,迅速站到了房間的各個角落,充當保镖。
明将軍爽朗一笑:“杜老弟,雲大人,你們别見怪。這些人都是我的親兵,你們還沒到場的時候,我讓他們一起坐下喝酒。現在你們來了,我讓人把他們喝酒的碗撤了就是。”
杜羽笑道:“這有何妨。”
說着便坐了下來。
雲水謠也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了,對明将軍笑道:“明将軍善待親衛,令人敬佩,下官又怎會見怪?”
這時,店小二過來,把剛才用過的餐具收走,又上了兩套新的餐具給杜羽和雲水謠。
明将軍對他們說道:“你們來點菜吧,我吃什麼都行,隻要有酒喝就行。”
杜羽笑道:“明兄,聽說你前幾日醉了三天三夜,被嫂夫人打了好幾頓,現在還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