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亭振笑道:“哦,這不是書,是我把自己遇到的勁敵畫在上面,随時翻看,督促自己提升武功和智謀,有一天能勝過這些勁敵。”
雲水謠道:“我可以看看嗎?”
“可以。”
安将軍直接把這本書遞給了雲水謠。
雲水謠随便翻看,上面每一頁都畫了一個人像,标注了此人的身份來曆、擅長的東西、什麼時候跟安将軍交戰過等信息。大部分都是敵國的文臣武将,也有少部分是□□的首領。
其中有一張畫像引起了雲水謠的注意,因為這個人像的雙眉是黃褐色的,而非跟常人一樣是黑色。此人看着威猛雄壯,仔細看時,又有幾分熟悉之感。
這張畫像下面标注着:“瀚海國虎翼軍大将軍,金冕。擅使流星錘、長槍,力大無比。”
安亭振道:“此人就是易城現在的守将,我曾敗于他手。為了戰勝他,我現在天天拎着百斤重的石鎖,打熬力氣。”
雲水謠心不在焉地聽着。她的注意力全在這個人的相貌上。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對安将軍道:“安将軍,您這兒有空白的紙嗎?我想借用一下。”
“有。”
安亭振讓人取紙筆來。
雲水謠提起筆,在空白的紙上畫了一張人像。這張人像的雙眉也是偏黃的。
雲水謠問安亭振:“安将軍,您看此人像不像易城守将金冕?”
安亭振看了幾眼,道:“确實有幾分相似,隻是比金冕看着年輕些,但那雙眉毛倒很相似。你畫的這人是誰?”
“鄭盈尺,嵩山派成員,高文錦的師兄。”
安亭振恍然大悟:“你是懷疑,鄭盈尺就是易城守将金冕的兒子?”
“對,他們容顔相似,且都有黃眉。而且,又有兩個人稱鄭盈尺為少主。我想,此事八九不離十了。”
安将軍眼神發亮,以拳捶掌,笑道:“如果是真的,那我們拿鄭盈尺去換趙刺史回來,豈不是毫無傷亡便能達成目的?鄭盈尺這麼優秀的兒子,在金冕心中應該還是有些分量的。”
鄭盈尺早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俠客,武功高強,在嵩山派内也很有地位。而且,他一出手就能擒住趙刺史,送往易城,可見本領不小。
那麼,易城守将金冕應該不會輕易舍棄這個兒子。
雲水謠道:“我先去找鄭盈尺,試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金冕的兒子。”
安亭振點頭:“若有了消息,馬上派人來告知我。”
“好。對了,安公子呢?他是不是回京城了?”
“沒有,安家在幽州城内也有别院,他住到别院裡了。他這兩天身子有些不适,要等養好病之後再走。”
“他得了什麼病?”
“水土不服,不是什麼大病。”
聽見安正則沒走,雲水謠忽然有些開心,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想有空的時候再去看看安正則,現在還是公務要緊。
她騎馬回了衙門,直接去了牢房,找到鄭盈尺。
鄭盈尺擡頭道:“刺史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雲水謠盯着他看了一會,忽然道:“鄭盈尺,或者我該叫你金盈尺才對?”
鄭盈尺的瞳孔驟然收縮,眼神變得犀利而防備,臉部肌肉也有些緊繃。
很快,他就放松下來,神色恢複如常。
光看這一瞬間的表情,雲水謠已經知道鄭盈尺的真實身份了。
鄭盈尺勉強笑道:“大人怎麼把我的姓都改了?我姓鄭,不姓金。”
雲水謠随便“嗯”了一聲,也不繼續跟鄭盈尺說話,直接就走了。她不需要更多的證據,因為這不是在斷案。她隻要确定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并且能把心裡的計劃推行下去就可以了。
鄭盈尺一個人在牢房中驚疑不定。
雲水謠走出牢房,對一名暗衛道:“你去灞橋營通知安亭振将軍,說計劃可以實行了。”
暗衛道:“是。”
灞橋營裡,安亭振接到了暗衛傳的訊息,微微一笑,提筆寫下一封書信:“仆骠騎将軍安亭振再拜金冕将軍足下:将軍之愛子鄭盈尺,現在幽州官府之中。仆待之如親子,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不敢有絲毫懈怠。然鄭賢侄久離故土,歸心似箭。而大夏、瀚海兩國交戰未歇,将士互懷仇怨。某雖欲送還令郎,而将士不許,多加阻撓。某聞前任幽州刺史趙仁順在将軍軍營中,若将軍大義釋之,大夏将士必懷感激,不敢羁縻令郎,使将軍思子心切,寝食難安。瀚海、大夏素為友邦,仆與将軍親如兄弟,将軍必不忍令仆為難。切切。謹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