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書信後,安亭振叫來一個士兵,笑嘻嘻地道:“你把這封書信綁在箭上,射到易城的城牆上。”
士兵道:“是。”
一個時辰後,易城那邊射回來一支箭,箭上綁着易城守将金冕的信。
信上說,他不認識什麼鄭盈尺,也沒抓走趙仁順,安将軍所言,實在不解。
安亭振看了信之後,冷笑一聲,來到幽州大牢,把鄭盈尺的眉毛全給剃了,裝在袋子裡。
然後,他把裝着眉毛的袋子綁在箭上,又射到了易城的城牆上,還附書信一封。信上寫着,若是金冕将軍還是嘴硬不承認,下次割掉的就不是鄭盈尺的眉毛,而是身上的其他部件了。
金冕吓了一跳,趕緊派使者來灞橋營,說願意用趙刺史換鄭盈尺,還請安将軍不要加害鄭盈尺,否則後果自負。
安亭振笑着對使者說道:“你們将軍想跟我玩心眼,還差點意思。回去告訴你們将軍,趙刺史回來時是什麼樣,他兒子過去時就是什麼樣。”
使者聽得冷汗直流,唯唯應聲:“是,多謝安将軍高擡貴手。”
雙方約定三日後的午時交換人質。
雲水謠得知這一消息後,也十分激動,三日後親自來到了軍營。
幽州失蹤了四位刺史,上次雖然找到了董商衡刺史,但他已經死了。這對雲水謠來說自然是一大憾事。
這次的趙刺史還活着,而且很快就能回來了,雲水謠十分高興。一來是因為能救下趙刺史,二來也是因為趙刺史回來後,自己也算立了功,也許能得到朝廷的褒獎。
沒了眉毛的鄭盈尺被士兵們從大牢中提了出來,他原先也算相貌堂堂,但沒了眉毛之後,怎麼看怎麼怪異。
他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了,即将作為人質,去交換趙刺史。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暴露的,但現在深究這個沒意義了。
本來他父親金冕将軍想讓他繼續潛伏,做更多事,但現在不行了。也不知道回到父親身邊後,會不會被責罰。
很快,雲水謠帶着鄭盈尺來到了灞橋營。
安亭振對雲水謠說道:“離午時還有一會,等一下我們去梅花縣的城牆那邊交換人質。”
雲水謠點了點頭。
接着,她問鄭盈尺:“鄭盈尺,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可以說一下你是怎麼擄走趙刺史的了吧?”
鄭盈尺道:“趙刺史上任後,我爹聽說他久在行伍,必定知曉許多軍事機密,因此便叫我設法将他擄走,送到我爹的軍營中。當時,趙刺史正在調查前兩任刺史失蹤一事,我便打算利用這件事。
于是,我偷偷往趙刺史的房中射了一箭,箭上綁着一封書信,說我知道前兩任刺史身在何處。如果趙刺史想知道的話,就孤身一人到梅花縣的城牆上來,并且要屏退所有士兵,我才會出現便告知他。
這是一封匿名信,我并沒有留下自己的姓名。我想,不管趙刺史信不信,總會抱着試試看的态度來見我。果然,他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梅花縣的城牆上,并且找了個借口讓所有的士兵離開。
我其實并不确定自己能否很快擒住趙刺史,因為趙刺史的功夫也很高。于是,我想了個計策。我找了第一任失蹤刺史陸文遠的畫像,易容成陸文遠的樣子,去見趙刺史。
我想,趙刺史見到易容後的我,一定會很高興,從而失于防範,我就可以趁機偷襲他。
果然,我以陸文遠刺史的模樣去見他,他大驚失色,問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二話不說,直接攻擊他。他慌亂之下,招式大亂,不成章法,我沒過多久就擒住了他,并把他打暈。不過,在打鬥過程中,我的彎刀傘還是在城牆上留下了痕迹。
當時我想,彎刀傘這種奇門兵刃,一般不會有人認識,再加上時間緊急,守城的士兵随時可能回來,所以我就沒處理城牆上的痕迹,直接把趙刺史擄走了。
我把他送到了易城,守城的士兵認得我,直接把趙刺史帶走,我就回來了。”
雲水謠問道:“你帶着你師妹遊曆幽州,就是為了替你父親辦事,假托遊曆之名?”
“對。”
“你的真實身份,和你做的事,你師妹高文錦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
“既然你有機密之事要做,為何要帶上你師妹?”
“因為我跟她從小關系就很親近,情同兄妹,出門時經常一起。如果這次不帶她,會讓她起疑心。不過,因為男女有别,而且她喜歡自由,我們每次到一個新地方,都是分開住的,所以我無論做什麼,都不容易被她發現,隻是有事時才聯絡。”
“既然梅花縣屬于瀚海國,你師妹要幫着趙刺史攻打梅花縣時,你為何不阻止?”
“那時候我确實在閉關,不知道我師妹在做什麼。等我出關後,發現梅花縣已經被趙刺史打下來了。”
“你是不是也有一把彎刀傘?放在哪裡了?”
“我送到我父親那邊了。”
“怪不得我們一直找不到。你是什麼時候來大夏的?”
“我九歲那年,僞裝成一個孤兒,加入了大夏的嵩山派。從那以後,我就沒有回過瀚海國,一直在嵩山派練武,學成之後遊曆江湖。我爹若要與我聯系,會私下派人來找我。”
雲水謠想起了之前把鄭盈尺的畫像張貼在告示欄時,曾有兩個人私下稱呼鄭盈尺為“少主”,被一個百姓聽見,報告給了雲水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