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當時大部分精力都用來攻打梅花縣了,打完之後,沒過多久又被擄到了瀚海國那邊。對于前兩任刺史的蹤迹,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當時,我接到飛箭傳書,書信上說有前兩任刺史的消息,但我必須獨自去赴會。我雖然覺得可疑,但也去了。沒想到就因為這次大意,讓我自己成了俘虜。”
趙仁順說話有些中氣不足,應該是累了。雲水謠也沒什麼想問的了,趕緊讓人送他回官舍休息。
現在,第三任和第四任刺史都已經找到,隻剩下前兩任刺史了。
隻要找到陸文遠刺史和林益恭刺史,自己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
隻是,如果那兩位刺史也還活着,雲水謠也許真的當不了這個幽州刺史了。
一個州有四個刺史,委實太多了些。
也許皇上也會按照先來後到的原則,讓第一任陸文遠繼續當刺史,其他人安排别的官。
如果是這樣的話,雲水謠希望自己的下一個官職不要太低。
但是,當官的事很講究時機,高一點的官職也得恰好有空缺才行。如果沒有,雲水謠也隻能低就了。
希望是個實職官,這樣自己還能繼續辦一些政務,積攢聲望,為将來的升遷做準備。
雲水謠忽然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前兩任刺史還沒找回來呢,到時候再說吧。
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但想不起來了。
于是,她幹脆不想了,回到大牢,釋放了高文錦。
她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跟高文錦說了,高文錦有些傷心:“原來我師兄真的是瀚海國的細作,可他以前僞裝得那麼好,我完全沒懷疑過他。”
雲水謠安慰道:“僞裝成好人也是一種天賦,正因為他有這樣的天賦,才會被其父選中當細作。好在他現在已經回瀚海國了,暫時沒法耍什麼陰謀詭計了。高姑娘,你應該感到慶幸,至少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害過你。”
“他确實沒害過我,但他也從我這兒得到了許多好處。有一些功法秘籍,隻有我有,我把他當親人,也都偷偷教給他了。可是,他功夫越高,對大夏的威脅越大,那我豈不是也有責任?”
“你怎麼會有責任,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細作。高姑娘,你武功高強,又有俠義心腸,有沒有考慮留在官府,為國效力?我這裡有一個女兵營,如果你加入的話,做個軍官問題不大。如果不想當女兵,也可以當我的侍衛,月錢也很高。”
高文錦搖頭道:“我散漫慣了,沒法在官府任職。我還是繼續做一個遊俠吧,以後有緣再會。”
雲水謠也沒勉強她,笑道:“好,那再見了。”
高文錦朝雲水謠拱手行了個禮,便策馬離開了。她飒爽的英姿消失在遠方,雲水謠知道她屬于風,屬于天地,但不屬于官府。
各安其命,各奔東西,也挺好的。
——
雲水謠讓小吏們畫了許多前兩任刺史的畫像,張貼在全城各處。如果有人知道前兩任刺史的消息,告知官府,可得重賞。
這樣的告示一直都有,不過以前的告示有些陳舊了,所以雲水謠換了一批新的畫像,還提高了賞金額度。
她希望這些新告示能發揮作用,但又覺得,之前尋找兩位刺史的告示張貼了這麼久,都沒人來官府提供線索,這會得到線索的可能性不大。
因此,也隻能暫時聽天由命了。
雲水謠這陣子連軸轉,有些累了,便在自己的官舍休息兩日。
有空時,她會去探望趙仁順。趙仁順住在她附近的官舍裡,一直在養傷,很少出門。
有了大夫的醫治,他的傷已經開始好轉。
男女有别,雲水謠也沒親自查看過趙仁順的傷口,隻是聽大夫說起,趙仁順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傷痕,有些是陳年舊傷,有些是這段時間在敵營裡傷的,總之觸目驚心,身上可以說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對于趙仁順這樣的武将,雲水謠也是很佩服的。她當官當得并不輕松,但顯然武将更辛苦,更危險。如果沒有武将保家衛國,文官和百姓都将失去依仗。
因此,雲水謠購買了一些上好的金瘡藥給趙仁順用,趙仁順有些過意不去,幾次要給雲水謠錢,雲水謠都拒絕了。
這天,雲水謠起了個大早,在房間裡拉伸一下身體。丫環蘭心說道:“小姐,我聽說城東的文廟很靈,裡面供奉的文昌帝君,是管官員升遷的。明日那邊有法會,不如咱們也去拜拜,讓文昌帝君保佑您快點升官。”
雲水謠笑道:“我這不是剛升嗎?”
“哎呀,咱們去拜一下嘛,正所謂禮多人不怪,讓文昌帝君眼熟您才好。”
“好吧。”
雲水謠正好明日休沐,而且很久沒有出行了,不如就去文廟拜一拜。
第二天,雲水謠帶着丫環們一起來到了城東的文廟。
這個文廟很大,供奉着很多神明。今日恰好有法會,可謂是人流如織。
雲水謠穿了一身女裝,上身是天藍色織金緞加絨對襟襖,下面配了一條月白色繡牡丹百褶裙,戴了幾支珊瑚紅色的钗環,不施粉黛,清麗又亮眼。
她大部分時候穿着官服,如今換回女裝,倒挺不錯的。
她不喜歡擠在人群中,因此便沿着邊緣走,避開所有熱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