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一直被安正則的大氅蒙着,看不清外面。
這時,安正則小心翼翼地把大氅解開,在她頭上摸了摸,似乎想确認她有沒有傷到要害。
他們這會還沒起身,雲水謠還被安正則用力地抱着,這樣的姿勢有些暧昧。
不過雲水謠知道安正則隻是為了保護她,所以也沒想太多。
她試着站起來,可是腳很疼,暫時起不來。
安正則的腿似乎也傷着了,便隻能跟雲水謠一起坐在地上。
雲水謠見安正則頭上和臉上都有樹枝、樹葉之類的雜物,便伸手替他撣掉。他臉上有些劃痕,雖然不深,但白璧微瑕,看着也令人心疼。本來安正則若是用大氅護住自己的頭臉,就不會受傷,但他當時本能地護住了雲水謠。
雲水謠隻是身上被劃傷了,但臉沒事,頭也沒有受到撞擊。
這時,卻聽見不遠處有一個粗犷的聲音笑道:“安将軍,之前你還擔心令侄的婚事。依我看,不用擔心了,他自己找了個不錯的對象。你看他們倆,關系好得很。”
雲水謠轉頭看去,見不遠處站着安亭振和趙仁順二人,手上還拿着弓箭,似乎是來這裡練習射箭的。
他們兩人都笑着看向雲水謠和安正則,帶着幾分長輩的慈祥。尤其是安亭振,看雲水謠的眼神簡直是在看未來的侄媳婦。
雲水謠趕緊說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跟安公子剛才遭到了刺客追殺,迫不得已從斜坡滾落。我們都受了傷,站不起來。”
安亭振這才發現異常,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來,果然看見安正則臉上、身上都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雲水謠的情況倒是沒有安正則這麼嚴重。
他扶起了安正則和雲水謠,問道:“你們能站立嗎?”
安正則道:“我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還能走路,但這會痛得難以行走,請六叔弄兩輛馬車來。”
雲水謠道:“我右腳的腳踝好像腫了,站是能站,但不能走。”
安亭振趕緊說道:“你們先坐下,我讓人拿水和食物過來,然後去準備兩輛馬車,把你們帶回去再治傷。”
趙仁順道:“依我看,倒不用兩輛馬車了,讓他們兩人同乘一輛便好。”
安正則卻說道:“這樣不妥,還是兩輛吧。”
趙仁順掏出兩瓶金瘡藥遞給雲水謠和安正則,道:“你們先用這金瘡藥随便塗一下,等回到住所後,再讓大夫好好看看。”
雲水謠和安正則趕緊道謝。
安亭振叫來幾個士兵,吩咐他們分頭去準備水、食物和馬車,再找兩身幹淨衣服來。
交代完這些事後,安亭振才有工夫問道:“你們遭到什麼人的追殺?對方有多少人?”
安正則道:“不知對方是什麼人,刺客總共有四五十個吧,沒仔細數。”
“跟你們的人呢?”
“我們兩人的暗衛加起來才二十幾個,被那些刺客拖住了,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
“那些刺客可有說什麼話?”
“沒有,什麼話都沒說,一出現就攻擊我和雲大人,好像我們兩人都是他們的目标。但我和雲大人怎麼可能同時得罪同一批人?”
“是啊,你們見面的次數都很少,平時的交際圈子也不太重合。”
正說着,雲水謠忽然道:“奇怪,那些刺客怎麼沒追下來?”
趙仁順道:“莫非是看見我和安将軍在此,他們覺得沒有勝算,幹脆就走了?”
雲水謠道:“也有可能。還好兩位将軍在此,否則我們這會還沒脫險。不知兩位将軍為何會在這裡?”
安亭振道:“這裡是一個射箭館,趙将軍約我來射箭的,沒想到偶遇了你們。”
很快,士兵們拿來了水和食物,雲水謠和安正則先吃了一些。雖然他們的手很髒,但倉促之間沒法洗手,也隻能随便一點了。
吃下一些食物後,雲水謠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緩解。
她見安正則的大氅已經破了,便說道:“安公子,我回去之後給你買一件新的大氅。”
以安正則的身份,應該不會穿縫補過的衣服,所以破的這件也就沒必要縫補了。
安正則笑道:“沒關系,不用賠給我,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
趙仁順說道:“雲大人,你受傷比安公子輕,可見他剛才一直護着你。依我看,安公子雖然眼盲,卻是個良配,你不如考慮一下他?趁着安将軍也在,不如讓他來做媒人。”
雲水謠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趙将軍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熱衷于給人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