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人在什麼時候會大驚失色?”
“害怕,驚慌的時候?”
“對。我覺得這裡趙刺史的反應不太對。”
“怎麼會不對?趙刺史上任後,也一直在找失蹤的前兩任刺史。他突然在城牆上見到陸文遠刺史,自然感到驚訝。”
“如果他隻是驚訝的話,鄭盈尺不會用上‘大驚失色’這個詞。這說明,當時除了驚訝之外,趙刺史還有幾分慌張。但是,他為何會慌張?正确的反應不應該是驚喜嗎?”
柳依依道:“也許,他是認為真正的陸刺史回來了,那必然會跟他争幽州刺史之位。他是一個很在意身份地位的人,所以感到慌張。”
雲水謠道:“這也是一種解釋,但我有别的猜測。”
“什麼猜測?”
“也許,趙刺史認為,陸文遠刺史不應該出現在城牆上。那麼,也就是說,趙刺史其實知道陸刺史在哪裡。”
“沒錯……不對啊……”
柳依依一開始覺得雲水謠言之有理,但很快就感到困惑:“如果他真的知道陸刺史在哪裡,為何不幹脆把陸刺史救出來?他總不能為了繼續當幽州刺史,幹脆就不救人了吧?”
“我覺得,存在這個可能。”
“這……這也太大膽了……”
“我們膽小,所以顯得他膽大。其實,有很多人為了自己的權勢地位,能做出我很多我們想不到、也不敢做的事情。”
“那……我們要把趙将軍叫過來問一下嗎?”
“直接問,他肯定不承認,我們也沒法對一個五品将軍用刑。這樣做,反而打草驚蛇。萬一他為了撇清自己,直接把陸文遠刺史給殺了呢?那我們就間接害了陸刺史。”
“這倒也是……那應該怎麼辦?”
“我會派幾個暗衛跟着他,看他在做什麼。如果他真的知道陸文遠刺史在哪裡,我不信他能完全不去看。隻要他去看,我們就能知道。”
“其實,我有一個猜測……”
“什麼?”
柳依依道:“大人,你說,會不會是趙将軍把前兩任刺史給關起來了?他一直升不上去,幹脆就把刺史給弄失蹤了。隻要他擄走的刺史足夠多,總有一天刺史之位會落在他頭上的。”
“有道理。”
“大人,我隻是随口一說,您别這麼快贊同我啊。”
“為什麼不贊同?咱們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可是我覺得,他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能力。前兩任刺史身邊一定有很多侍衛、暗衛之類的,要擄走他們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趙仁順自己做刺史期間,不也被人擄走了嗎?隻要計劃周密,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有道理,那我們還是派暗衛去跟蹤他,等待消息吧。”
“嗯。”
雲水謠選了幾名輕功好、善追蹤的暗衛,去跟蹤趙仁順。
過了兩個時辰,有個暗衛回來說道:“大人,我們剛才去軍營那邊,打聽到安将軍似乎想把趙将軍外派到柳州。我們
要跟到柳州去嗎?”
雲水謠趕緊說道:“不用去柳州,你持我的信物去見安将軍,讓他把趙将軍留下。趙将軍身上可能還有一些隐秘未曾揭露,不能讓趙将軍失去控制。”
暗衛道:“是。”
暗衛領命而去。
雲水謠見天色已晚,準備先回房間休息。
這時,她卻看見在衙門後堂的角落裡,有一群衙役正在對一個人拳打腳踢。
雲水謠感到頭疼,喝止道:“你們幹什麼呢!身為衙役竟然群毆别人,這像話嗎?”
這些衙役趕緊散開,對雲水謠道:“雲大人。”
被打的那個人“哎喲”了半天,爬不起來,應該是受傷比較嚴重。他長得比較粗壯,不修邊幅,衣裳破舊,胡子也亂糟糟的,看起來邋裡邋遢的。
雲水謠問那些衙役:“你們為什麼打這個人?”
有個衙役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個人以前也是衙門裡的差役,叫何武。幾個月前,他辭了衙門裡的差事,我們跟他漸漸來往少了。可是這些天,他又回來找我們叙舊。我們也沒多想,有空時就會跟他一起吃飯喝酒。可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趁機偷我們的錢,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他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