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這麼關心林刺史,為何在林刺史的屍身運回來的時候,你沒有來看,反而跑了?”
“我隻是有事離開!”
“什麼事要跑去芒山這麼遠的地方?”
“這是我的私事,大人無權過問。”
雲水謠也不理他,轉向高文錦,道:“有沒有辦法讓他更難受?”
高文錦收回了銀針,似乎有些犯難。這時,她忽然捏住了白東亭的下巴,往他嘴裡看了看。
接着,她說道:“大人,拿一塊蜂蜜來,越甜越好。”
雲水謠便叫下人拿來一大塊蜂蜜。高文錦接過後,直接把蜂蜜放在了白東亭左邊的大牙處。
白東亭痛苦地大叫起來,聲音比剛才凄慘多了。
他應該有蛀牙,最受不了甜的東西了。
見他這副慘狀,高文錦毫不在意,繼續向下人要蜜糖。
白東亭慘然道:“不要!我招,求你們給我水漱漱口,我牙疼得不行……”
雲水謠道:“想要漱口可以,先說你真正的主人是誰。”
“我……我聽命于齊國公夫人。”
雲水謠皺眉:“齊國公夫人?那就是陸文遠刺史的大嫂?”
“對。”
“你來到林益恭刺史身邊,真實目的是什麼?”
“我……我的牙……好疼啊……能不能先漱口?”
雲水謠吩咐左右:“給他一盆水。”
差役們給了白東亭一盆水,白東亭又是漱口,又是喝水,好不容易把嘴裡的蜂蜜弄沒了,但牙齒還是隐隐作痛。
他等了好一會,等到牙齒不痛了,才能繼續開口說話。
“我和郭奇都是齊國公夫人培養的暗衛。夫人得知陸文遠大人和林益恭大人都善于斂财,手裡有很多來路不明的财富,就想黑吃黑。郭奇本來是夫人派到太子府去的,想尋太子的錯處,但一直沒有找到。後來夫人就派郭奇去找陸文遠刺史,趁機擄走他。
郭奇的父親本就跟陸文遠是朋友,所以陸文遠隻把郭奇當成是世交的子侄,并不防備。郭奇給陸文遠刺史修書一封,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不能讓第三人知道。于是,陸文遠刺史就孤身一人去茶樓見了郭奇。
郭奇趁他不備,擄走了他,關在那個農夫家裡。那個農夫叫孫寶,也是齊國公夫人的人。郭奇和孫寶在地下室裡拷問陸文遠大人,逼他吐出錢來。陸文遠肯定不會一下子把自己的老底都交出來,所以要慢慢磨。
陸文遠刺史失蹤後,原來的幽州長史林益恭成了刺史。我們夫人知道林益恭也有很多黑錢,所以也不打算放過他。這次夫人派我去執行任務。
于是,我先找人刺殺林益恭,然後我再出現救他。他把我當成了救命恩人,因此就留我在身邊當侍衛,給很高的工錢。我一邊當侍衛,一邊找合适的機會擄走他。
三月一号的晚上,我終于找到了機會。那天林益恭在衙門忙到很晚,其他官吏都離開了。我灌醉了其他的侍衛,獨自一人守在林益恭刺史身邊。然後,我給郭奇和那個農夫孫寶發了信号,讓他們來擄走林刺史。
他們來了之後,我假裝跟他們打鬥,林刺史就躲在我身後。這時,我突然反轉刀鋒,朝身後的林刺史捅了一刀,然後快速把他打暈,讓郭奇、孫寶二人把林刺史帶走。
而我則繼續留在衙門,假裝關心林刺史的去向,不願離開。别人都覺得我是忠心,實際上我是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官吏擁有來曆不明的巨額财産,我可以繼續布局抓他們。
不過,幽州衙門裡的其他官吏并沒有發什麼橫财,後來繼任幽州刺史的趙仁順也沒多少錢,因此我繼續潛伏,直到雲大人到來。
在這段時間,陸刺史和林刺史被關在一起,郭奇和農夫孫寶二人每天都拷問他們,榨出他們的錢财。等錢積累到一定數量了,郭奇會回京城見齊國公夫人,把錢交給她。之所以不通過錢莊寄錢,是怕露出馬腳。
從四月份開始,我就失去了郭奇和農夫孫寶那邊的消息。我覺得有些奇怪,便抽空去了孫寶家看,發現他家沒人。我又想去地下室看看,卻發現通往地下室的暗門已經被水泥封死。
那時候我沒想到是趙仁順将軍殺了人,并将門封死。我以為是齊國公夫人有其他命令,讓郭奇、孫寶二人轉移。他們來不及通知我,直接離開,所以才沒了消息。我以為地下室的暗門是他們自己封上的,為了不讓别人發現。
直到前幾日,趙仁順自首,前兩任刺史和郭奇、孫寶的屍體被發現,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覺得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萬一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不好了,所以我直接離開了。
我并未回京城,而是待在人煙稀少的芒山一帶,打算等風頭過去了,再回齊國公府找夫人。”
雲水謠問道:“所以,郭奇表面上的身份是太子府侍衛、陸文遠的世交之子,實際上是齊國公夫人的人?”
“對。”
“齊國公夫人為何要做這些事?她缺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