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本來沒在意,但突然想到了什麼,去找柳依依,說道:“我明白秦婉君和雙鵲為什麼要在自己的脖子上畫一顆痣了。”
柳依依問道:“為什麼?”
“秦婉君和雙鵲可能同屬于一個神秘組織,這個組織很大,成員之間彼此未必認識,那麼就要通過一種手段來辨認。而她們的手段,就是在脖子上畫一顆黑痣。”
柳依依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照這麼說,其實秦婉君跟雙鵲本來就是一夥的,秦婉君用不着收買她。那麼,雙鵲應該也是福王的人。”
雲水謠搖頭道:“未必。”
“大人這是何意?秦婉君是福王的棋子,雙鵲跟秦婉君屬于同一個組織,那雙鵲自然是福王的人。”
“我覺得,此案還是存在一些疑點,隻是之前我沒有注意。首先,秦婉君認罪的時候,福王的表情是很震驚、很憤怒的,他似乎想不到秦婉君會那樣說。萬一福王的震驚發自内心,而不是裝出來的呢?”
“您的意思是,秦婉君表面上是福王的人,實際上另有主子?”
“對。福王遇刺的案子,你也全程在場,你有沒有發現兩點可疑之處,第一就是丫環雙鵲招供得太快了,第二就是秦婉君也招供得太快了。”
柳依依點頭:“是的,按照我們以往的審案經驗,嫌疑人往往會多加抵賴,等到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才會招供。”
“沒錯,雙鵲很快就供出了秦婉君,秦婉君也很快承認了她和福王的罪行,好像生怕我們反應過來似的,她們要急切地定下福王的罪。秦婉君更是以命入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盡,更加讓我們覺得福王有罪,秦婉君是畏罪自殺。而且,我剛才仔細回想了案情,發現還有一處疑點。”
“什麼疑點?”
“太子說起當日遇刺的場景時,曾經提到,他拉着福王跑進樹林,不小心踩到機關,掉入暗道之中。當時,福王已經受傷,躲在太子身後,主要是太子在跟那些刺客打鬥。過了一會,福王忽然攻擊太子。”
“沒錯,太子是這麼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福王一開始就決定趁着這次機會殺了太子,在兩人掉落地道的那一瞬間,福王就應該開始攻擊太子,而不是在太子身後躲了一會,才開始攻擊。福王的行為,更像是臨時起意。
他當時可能沒想到自己會遇刺,所以一開始比較慌亂。他見太子保護他,自然而然地依賴太子。但是他突然起了歹心,覺得趁此機會殺了太子也不錯,還可以把罪責推在刺客身上。他起了這個心思之後,才開始攻擊太子的。”
柳依依點頭道:“不錯,大人所言比較合理……那麼,如果福王遇刺一事,既不是太子策劃,也不是福王策劃,那會是誰呢?”
“不知道,還有待查證。現在我們要去見見太子和福王,驗證一下我們的猜測。”
這會已經是晚飯時分,不過太子應該還沒休息,雲水謠便決定直接去拜訪。
很快,雲水謠和柳依依便來到了太子府。
雲水謠請門房通報之後,太子很快請她們進去。
雲水謠把自己近幾日的發現告訴太子,并詢問太子:“祭天儀式當天,福王在你們掉落山道之後,是不是沒有第一時間攻擊您,而是躲藏了一會,才突然攻擊的?”
太子道:“确實如此。照你所言,福王确實像是臨時起意,并非早有預謀。否則,他應該早點對我動手。隻是,這麼一來,真相似乎更加複雜了。難道福王也是被誣陷的?”
雲水謠:“下官也不太清楚。殿下可知道有哪個組織的成員是在右邊脖子上畫一顆痣的嗎?”
太子道:“孤沒聽說過,不過可以派人打聽一下。”
“有勞太子殿下。下官現在去見見福王,但福王被關在宗正寺,下官可能進不去,不知太子殿下可有辦法?”
“你們帶上孤的令牌,就能進去了。再帶上一個食盒,就說孤特意讓你們送些食物給福王和廢後吃。這樣,就算事情傳揚出去,别人也不會起疑心,隻會覺得孤在以德報怨,惦記着牢裡的弟弟。”
“是。”
太子把自己的令牌和食盒交給了雲水謠,雲水謠和柳依依馬上出發去宗正寺。
宗正寺的長官已經下職,隻有幾個小吏守着。
雲水謠出示了太子的令牌,說明來意,小吏們趕緊迎接雲水謠進去,并親自帶路,帶雲水謠和柳依依去了關押福王和廢後的牢房。
宗正寺關押的都是犯罪的宗親,随便一個犯人都曾經有顯赫的身份。不過,一進了宗正寺的牢房,那便是落毛鳳凰不如雞了。
福王和廢後也是如此,她們母子倆被貶為庶人,蓬頭垢面,精氣神全無,完全沒有以前那種趾高氣揚的樣子。
雲水謠把食盒遞過去,說是太子給的,福王不願接受,反而對着雲水謠吐了一口痰。
雲水謠并不在意,反正也沒吐到自己身上。
倒是廢後把食盒接了過去,狼吞虎咽地吃着。看她這樣子,在監獄裡的夥食應該很差。
福王有些不悅:“母後,您吃太子的東西幹什麼?小心他下毒。”
廢後道:“太子不會下毒的。”
雲水謠聽得想笑。
看來廢後和福王心裡都都明白太子是什麼樣的人,但她們為了自己的利益,還是瘋狂地構.陷太子。
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雲水謠屏退下人,對福王道:“福王殿下,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福王眼神一亮,跑到牢房門口,眼巴巴地看着雲水謠:“你知道我是冤枉的?你能救我出去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