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應然看出來了她根本就不會喝,正想出手攔一下,卻被宋客無聲地阻止了。宋客本來要找的也不是個多能喝的人,她隻是想找個豁的出去的聰明人罷了。
而這個人,有點意思。
冰涼的酒液一杯接一杯地進入到胃裡,孫骁骁隻覺得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燒的她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但是她不能停,安安的醫藥費還在等着她,她不願意出來賣,那這就是她唯一的機會了,萬一呢,萬一那張銀行卡裡的錢可以給安安湊一場手術呢。
她坐過牢,已經很難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了,在這個包廂裡,或許對面前的這倆小孩兒就是一場遊戲,但卻是自己女兒飄渺的希望啊。
解應然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頗為不贊成地說道:“宋客,她這樣喝下去是會出事兒的。”
冰冷的燈光打在了宋客白皙的面孔上,她黑色的瞳孔顯得亮極了。
“那咋了?”
終于支撐不住了,女人甚至沒來得及跑到廁所,就吐了一地。她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宋客,但預想中嫌棄的表情并沒有出現在女孩的臉上。
解應然此時是真的急了:“夠了吧,她吐血了!”
宋客微微偏頭,看了眼那一地狼藉中夾雜着的絲絲縷縷的鮮血,然後面無表情地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張卷子,指了指一道圓錐曲線的大題,示意女人做一下。
孫骁骁顫抖着接過了宋客遞過來的筆,然後竟然真的開始做了起來。
宋客看了看那道做的有些潦草,但是步驟清晰明确的卷子,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一道大題隻做了第一小問,女人終究是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宋客眼中閃爍着某種意味不明的光,她勾了勾嘴角,微笑地着看向解應然:“阿然,叫救護車。”
解應然:“……”
瘋了,真是瘋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孫骁骁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了。
宋客坐在一邊,有些無聊地翻看起了醫院的科普讀物。孫骁骁感覺自己手裡面握着個什麼東西,是那張銀行卡。
她拿到了。
頭疼的快要炸了,她想說點什麼,然後宋客伸出了一根手指,示意她先别說話。
“這張卡裡的錢夠你女兒的醫藥費了。”女人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然後宋客接着說道:“最近有一個人,我看他非常不爽,你去幫我搞一下這個人。事成之後,我會再往裡面打一筆錢。一筆讓你女兒平平安安,衣食無憂的錢。”
孫骁骁虛弱地皺了皺眉頭,蒼白的臉上滿是疑惑,
宋客笑了,微微地傾身湊近了女人,小聲說道:“不管是誘賭還是誘毒,都可以啊。我說的可不是那種小打小鬧的賭博哦,咱們玩大一點,我要這個人徹底毀掉。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姐姐。畢竟你可是做過牢的呀。”
在她昏迷的時候,宋客就已經從會所那裡将這人的身份背景了解的一清二楚了。本來也是個前途無限的大學生,結果識人不清,早早地嫁了人。反殺了家暴的丈夫後,入獄了幾年,才出來,又碰上女兒生了重病。
聰明又豁的出去,這樣的人,不要太合适了。
傷疤驟然被人撕開,孫骁骁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但再次睜開時,她眼中已經滿是堅定。
“好,我做。”
宋客滿意地笑了起來,然後伸了個懶腰:“那人的資料我會發你手機上,期待你的好消息哦,姐姐。”
宋客已經準備離開了,走到門口,卻聽見了身後傳來的一句。
“謝謝。”
她感覺十分匪夷所思,這人喝酒喝傻了吧。
真是有病,大家各取所需而已啊,她這個謝感覺跟自己做慈善似的。
沒必要啊。
謝應然就坐在外面,他感覺十分心累,宋客出來後沖着他招了招手。
“你去買菜吧,小盟哥不是要做好吃的嘛。我要去接陳周意放學了,他們今天運動會,放學會很早。”
解應然歎了口氣:“行,我去。”
宋客:“買點羊肉,可以炖個湯。”
解應然有點奇怪:“你不是不吃羊肉嗎?”
宋客:“萬一陳周意喜歡呢?”
解應然:“……”
媽的,能不能不要在冷血女委托人和甜蜜戀愛腦,這兩種狀态中轉換的如此迅速啊,太精分了吧。
宋客和解應然就這麼從醫院分開了,然後她掃了一輛共享單車,迎着秋風,樂呵呵地騎着去六中的門口接陳周意去了。
宋客一直覺得等待是一件令人讨厭的事情,但是神奇的是,在等着陳周意放學的時候,宋客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開心。
也不是具體因為什麼,但就是心情很好。和陳周意有關的事情,總是能讓她心情很好。
李靜和陳周意一前一後地出了校門,當陳周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靜和宋客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笑得前仰後合的。
陳周意緩緩地走到兩人面前:“宋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