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被情緒牽着走的時候,等到大後天一考完,立馬帶宋客去看醫生。該治病治病,該吃藥吃藥,你自己的妹妹你還不了解嗎?”
“宋客,才不會被這些東西打倒。”
何盟看着這個不同于以往撒嬌耍賴的解應然,突然有了一種被人撐住的感覺。在解應然堅定且認真的注視中,何盟點了點頭。
“嗯,會好的。”
這一天晚上,陳周意睡在了宋客的房間。
其實他原本是要回自己出租屋的,但是何盟攔住了他。
“不用來回跑了,就在這裡住吧,要不然你明天還要再過來。你也是要高考的人了,注意休息。”
陳周意突然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被類似于長輩關照的善意,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巴,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謝謝小盟哥。”
深夜,借着月色看着正在熟睡的宋客,陳周意輕輕地牽住了她那隻受傷縫針,還沒徹底好透的手,喃喃自語道:“快點開心起來吧,宋客。”
傷口總有一天會愈合的,陳周意相信,宋客也總有一天會徹底好起來的。
當陳周意的氣息歸于平穩,宋客悄悄地睜開了眼睛。她看着陳周意安靜的睡眼,眼淚不自覺地就從眼眶滑了出來。
其實她不難過,也沒覺得有什麼值得哭的事情,但是眼淚就是莫名其妙地流了出來。
宋客擦掉了流出來的眼淚,湊近了陳周意,聞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重新閉上了眼睛,開始逼自己睡覺。
第二天一早,解應然和何盟去了一趟工作室處理點事情。而宋客則和陳周意各占據了一半的桌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溫着書。
陳周意:“每天就要考試了,緊張嗎?”
宋客搖了搖頭:“怎麼會,我看上去像是會緊張的樣子嗎?”
陳周意笑了笑,正要說話,突如起來的鈴聲卻打斷了他。陳周意把手機遞給宋客,示意她先接電話。
來電的是個挺陌生的号碼,宋客現在對陌生的号碼都快ptsd了,因為總有刁民想害她。
她有些緊張地劃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是個聽起來挺年輕的女人。
“喂,宋客,你還記得我嗎?
宋客當然記得她,是那個豁的出去命,又很聰明的姐姐啊。
宋客走遠了一點,來到了陽台上,才開始回答:“記得,你有什麼事兒嗎,我尾款都給你結清了吧。”
孫骁骁連忙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來問你要錢的。”
宋客很不理解:“那你給我打電話幹嘛,咱們這種關系也不是那種日常打電話問候的關系吧?”
電話那頭,孫骁骁似乎深吸了一口氣:“是這樣的,其實你交代的事情最終的完成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就是先帶着他去賭了兩把,還沒來得及挖坑呢,他就自己喝酒喝多了,然後掉進河裡了。”
“我根本就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事情,也就不能白拿你的錢。欠你的錢我都記住了,我會還給你的。”
宋客簡直難以置信,她真是開了眼了,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人呢?自己拿了錢花就好了呀,還非得死心眼地和雇主說明一下情況,竟然還要還錢。
宋客脫口而出:“你有病吧?”
孫骁骁:“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停,我這是不義之财,給你就給你了,不要再給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很煩。”
怪不得出獄後會被欺負成那個樣子,這都不是善良了,這是個傻逼吧。
心裡雖然想的很惡毒,但宋客難得心口不一了一次:“你女兒怎麼樣了?”
提起女兒,孫骁骁的聲音完全不同于剛才的瑟縮,明顯溫柔了起來:“已經在慢慢康複了,我和甜甜說是一個姐姐資助了她,她說很想見見你,然後當面謝謝你。她還畫了好多畫等着送給你呢。你可以見見她嗎?”
原來她的女兒叫甜甜啊。
自己這樣危險的人,她還上趕着把女兒送過來,真是傻白甜母女組合啊,宋客想。
宋客:“再說吧,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挂了。”
孫骁骁連忙說道:“有。”
宋客有些不耐煩地歎了口氣:“說。”
孫骁骁:“高考加油。”
宋客愣住了,這句加油從她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有些微妙啊——畢竟她們可是單純的金錢關系,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的摻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