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年蓁蓁好像是一個傳統意義上遵守着人類道德的好人。
她以為離穢要殺甯汐柔,會下意識地想要提醒對方,也會因為這個行動可能産生的,對自己不利的後果而猶豫。
在餐廳看到受傷的男玩家之後,哪怕隻是一個陌生人,她也會為對方的傷勢擔憂,當然,擔憂是擔憂,這不影響她會選擇回教廷,去做自己的事情。
這些行為,都讓她像一個真實人類,會考慮自己立場利益,同時保持着基本的道德和善良。
不過現在看來。
她比甯汐柔之前的判斷,要更複雜。
年蓁蓁似乎是個好人,但為了自己的目的,她害人的時候,也沒什麼下不去手的。
“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甯汐柔問。
她的視線依然沒有離開惡魔的傷口。
“用刑,讓他招認長老會。”
年蓁蓁的聲音有些艱澀。
甯汐柔沒有說話。
她走下台階,向籠子一步步走過去。
一步,兩步……
随着她的動作,惡魔擡起頭來,神色逐漸變得焦急,不斷小幅度搖着頭,似乎在告訴她不要靠近。
他是擔心甯汐柔暴露自己和他之間的關系嗎?
還是,因為什麼别的?
“德洛麗絲大人!”
年蓁蓁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急切中帶着疑惑。
“你是惡魔的眷屬,是嗎?”
甯汐柔停下腳步,站在離籠子半步遠的地方,張口問道。
“……對,我就是。”
看到她的鞋子停在離籠子尚有距離的地方,他松了口氣。
随後,麥色肌膚的少年擡起下巴,神色傲然地回答她。
随着他的回答,教廷中響起一陣小聲的驚呼。
教廷一向視黑暗勢力如剿滅的對象,此刻他們議論的内容,也無非是些對黑暗勢力的憎惡謾罵。
“你殺了主教,是誰指使你的,你的主人嗎?”
甯汐柔又問。
“我的主人,是這世上最偉大完美的存在,能為她獻出生命,是我無上的榮幸。”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聲音裡泛出帶着痛的甜意。
哒——哒。
拐杖搭在地上的聲音傳來,甯汐柔轉過身去,看到克萊的身影。
他應該也是匆忙中趕來,頭發雖然梳得整齊,但發根處的花白沒有來得及遮掩,讓他的蒼老一覽無餘。
他身後還跟着幾個人,估計是長老會的其他議員。
“不過,祈求我替他們殺人的,是這個老家夥。”
少年的眼珠子一轉,帶着毫不掩飾的笑意,擡手指向克萊的方向。
“議員長,你竟敢刺殺主教?!”
年蓁蓁立刻接戲,做出一副驚訝中帶着悲痛的神情,立刻嚎起來:
“主教大人将你當做自己真誠的朋友來對待,和長老會也一直保持着友好的關系。可你為了搶走領主的權杖,竟然對他痛下殺手!這是何等殘忍的行徑!”
一進門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克萊的表情閃過一絲迷惑。
但這樣的罪名砸到腦袋上,他自然是立馬開口辯解:
“你在說什麼?主教突然遇刺,你心情悲痛,我可以理解,但正因為事關重大,才不能這樣武斷定論!”
“伊迪絲!你怎麼和長輩說話的!”
克萊話音剛落,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中年男人臉色尴尬中帶着怒氣,看着年蓁蓁:
“你在教廷帶了這麼久,竟然連基本的禮數都沒有了?你母親會很失望的!”
看他這副大家長逞威風的樣子,估計就是伊迪絲的父親,長老會的議員之一了。
“我現在不是以女兒或者後輩的身份說話。”
年蓁蓁的表情倒是很鎮定。她現在已經掌握了控制人設的基本技巧,所以更敢行動:
“我受主教大人臨終托付,以聖女的身份,替他暫時引領教廷!我作為聖女,就隻能以教廷為先!現在,是克萊議員長,需要解釋自己!”
“不過是一個黑暗眷屬的話,怎麼能信?”
克萊冷笑一聲,反問:
“小朋友,你說你有着主教臨終的囑托,好,我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麼,我也是以前任領主格洛麗亞大人的托付,帶領長老院,輔佐未來的領主德洛麗絲大人的!”
克勞的拐杖重重戳在地上,擲地有聲:
“德洛麗絲大人的婚禮在即,一切正要走上正軌。在這大好局面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對自己的朋友下殺手?”
他說話的姿态坦蕩,中氣十足,一時間氣勢上就讓人不自覺在心裡打消了不少對他的懷疑。
年蓁蓁見場上衆人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微妙的變化,心下暗道不好,隻能咬咬牙,握緊拳頭,幹脆又是一頂大鍋扣上去:
“你還敢拿前任領主的托付做借口?主教大人說了,當年前任領主格洛麗亞大人之死,就是你暗中所為!”
這實在是太明顯的臨時栽贓,年蓁蓁表面上氣勢洶洶,實際上已經心跳如鼓。
然而,就在她話音剛落的下一秒,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叮!恭喜玩家觸發支線任務:前任領主之死]
[任務獎勵:???]
[由于該玩家任務數量≥2,該任務自動變更為全體玩家共享任務,線索已發放]
[請玩家繼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