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維的眼神閃動着,臉上的猶豫之色更加明顯了。
預感到勝利的臨近,克萊眼中帶上得逞的笑意。
“……什麼方法?”
西維抱着腦袋,聲音悶悶的。
“我可以告訴你方法,不過,你也要幫助我才行。如果我現在被扣了‘刺殺主教’那麼大的罪名,我會很麻煩的。”
克萊的聲音又平穩起來,重新帶上自信。
他相信,自己已經赢了。
來自伊迪絲(年蓁蓁)的指控根本沒有實證,主教已經死無對證,她們現在手裡唯一的籌碼就是西維的指認。
西維,他承認自己是刺殺主教的真兇。
又一口咬死了克萊是幕後主使。
克萊當然知道自己是無辜的。
所以西維必然是在構陷自己。
克萊或許不知道西維為什麼要殺死主教,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後真兇,但他太清楚西維的弱點了。
愛,多麼軟弱的東西。
它讓那個曾經的天才少年甘心墜入黑暗,成為永遠的囚徒和奴隸。
真是可笑。
但克萊現在很喜歡這份可笑。
正是這種可笑的東西,讓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說動了西維,操控他的心智。
軟弱的西維根本一點也不像他,更不配做他的兒子。
“你隻需要幫我……”
克萊露出笑容,附在籠邊耳語。
年蓁蓁看着克萊在籠子面前說了好一大段話,可偏偏她又聽不清,心下焦急,就要張口阻止。
那個克萊一張嘴能颠倒黑白的樣子,西維之前又一直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她可不敢賭。
萬一真被套出話來了呢?
“讓他們說。”
甯汐柔擡手,擋住了年蓁蓁往前邁的步子。
“真的嗎?我有點擔心。”
年蓁蓁小聲回答,眼神還是忍不住看向籠子的方位。
“你現在手裡缺的是能把克萊定罪的證據,不是嗎?”
甯汐柔反問。
“主教壓根就不是他殺的,根本就不會有證據能指認這件事。”
年蓁蓁點頭,輕輕歎了口氣:
“前任領主的死倒是很明顯真的和他有關系,可惜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要是早知道這件事就好了,還扯什麼刺殺主教,謀殺領主才是能直接踩死他的罪名!”
“克萊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才會一直死咬着西維不放。因為他自己心裡很清楚,刺殺主教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栽贓,而且是匆忙的栽贓。隻要他自己不亂陣腳,憑借西維單方面的指認,我們根本就拿他沒有辦法。”
甯汐柔說。
“是我考慮得不周到了。對不起。”
年蓁蓁握緊了拳頭,歎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來。
“你道什麼歉?”
甯汐柔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如果不是你,[前任領主之死]這個支線任務就不會觸發,我們也找不到克萊身上的突破口。現在支線任務放在這裡,明擺着他身上有問題。”
說完,甯汐柔頓了一下,又道:
“非要評價的話,做得不錯。”
“真、真的嗎?”
年蓁蓁知道現在這樣做是不合時宜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嘴角根本壓不下去,費了好大力氣,反而像是在陰陽怪氣地笑。
至少當克萊轉過頭來看到她這個表情時,是這麼認為的。
也因此,他勝券在握的姿态也拿得不是那麼穩了。
但他還是開口了:
“德洛麗絲大人,我已經審完這個劣種了,他願意說出真相。”
克萊一字一句,咬字極重:
“一切的,真相。”
在他身後,西維站在籠子裡,被血漬浸染的頭發貼在臉頰邊上,被陰影籠罩。
半響,他擡起頭,看着甯汐柔,眼睛竟然紅了。
他對着她很輕地笑了下,轉瞬即逝。
“指使我刺殺主教的,的确不是克萊議員長,這一切都是我故意栽贓給他的。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
西維的聲音依然虛弱,聖酒中的淨化之力已經對他造成了太大的傷害。
“因為,當年我目睹他殺死了前任領主,他害怕我說出真相,要殺我滅口!如果不是得到主人的垂憐,我現在已經死了。”
西維緩緩說着,流下一行血淚:
“父親!你親手殺死了前任領主格洛麗亞大人!我看得清清楚楚!難道,現在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