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新人副本中,為了和甯汐柔合作,離穢就曾經說過,自己認識一名特殊身份卡玩家。
但她又說,她遇見過的所有特殊身份卡玩家沒有一個人能通關副本,幾乎所有人都死了。
隻有一個人是例外。
當時這句話聽着很矛盾,沒有人能通關,但不是所有人都死了。
不通關不就是死嗎?
但後來甯汐柔知道了,離穢并沒有說錯。
池隨冬沒有死亡,也沒有通關,他隻是一直被困在自己的新人副本裡。
副本沒有結束,他的生死也就沒有定調,他一直在一個“可能性”中,他同時擁有着通關存活的可能,和就此死去的可能。
甯汐柔不知道為什麼池隨冬一直被困在副本。
但她能感受到,十年後,即使是木偶形态的池隨冬,依然強大;
十年前,僅僅隻是個新人的池隨冬,就已經有着超乎尋常的潛力。
在進入副本之前,離穢已經和甯汐柔說過,池隨冬也是一名特殊身份卡玩家。
但是甯汐柔從來沒有想過一件事:
池隨冬的特殊身份卡是怎麼來的?
這或許也是人類常說的“燈下黑”。
甯汐柔自己的特殊身份卡是在新人副本開局時,遊戲系統自動發放綁定的。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下意識認為所有的特殊身份卡都會在尤其一開始被發放到玩家手中。
但是在《海神村之行》,也就是十年前的海村,這個副本中,所有玩家拿到的都是外來者身份卡,他們共享着“船難幸存者”這個身份,現在還共享着“海神使者”這個硬扯出來的假身份。
如果是這樣的話,池隨冬的身份卡,特殊在哪裡?
所以這又将一切引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所有的特殊身份卡都是自動獲取的嗎?
不,不一定。
但池隨冬的身份卡又是從哪裡來的?
不管是據離穢口中所說,還是甯汐柔自己在這個副本中不同時間線上對于池隨冬的觀察,這個人都不可能無法通關副本。
他被困住的原因,就是那張特殊身份卡。
甯汐柔有種預感,解決了那張身份卡,也就解決了池隨冬的問題。
“我……?”
池隨冬轉頭看向甯汐柔,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低聲:
“系統給我彈出了一個特殊任務,做嗎?”
“你自己選。”
甯汐柔說。
傀儡師,這三個字是海神村對于制作木偶傀儡祭品之人的稱呼,
也是池隨冬在未來的遊戲稱号。
甯汐柔不覺得這會是巧合。
他的特殊身份卡就是這麼來的嗎?
那麼,如果阻止了池隨冬接下這個任務,是否有可能阻止他被困在副本中的命運,将他救出去?
亦或者會将一切引入一個未知的、更加可怕的局面?
甯汐柔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一件事。
她來到這個副本,是因為她接下了一個委托,這個委托的内容是:
拯救遊戲稱号為傀儡師的玩家。
而不是一個叫池隨冬的男人。
甯汐柔是因為意外觸發了海神燈的支線任務,才會來到十年前,遇見當時還是新人的池隨冬。
換而言之,就是她在十年前的任務,是解決關于海神燈的支線任務,而不是什麼别的。
“好,我答應。”
池隨冬沒有猶豫很久,他看向傀儡師,點頭。
[叮!檢測到有玩家觸發特殊任務!全副本通報!]
[請注意!請注意!此任務為限定任務!]
[檢測到特殊任務進行中!副本升級!]
[該副本升級為:規則類副本!]
[玩家主線任務變更!]
[玩家共享主線任務變更為以下内容:]
[請存活至祭典結束!]
[主線任務倒計時:53:49:49]
甯汐柔耳邊響起一連串的遊戲提示音,吵得她忍不住皺眉。
原來如此,怪不得十年前的池隨冬進入的是常規故事類副本《海神村之行》,而十年後的甯汐柔進入的是規則類副本《海村往事》。
是池隨冬的特殊任務讓副本升級了。
或者說,是他那張即将得到的特殊身份卡,讓副本升級了。
甯汐柔看向祭台下傀儡的方向,正午的陽光猛烈地照射着海神村中的一切。
距離玩家們被海水沖上岸,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
她發現自己又忽略了一件事,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時間。
十年前和十年後的時間,是以什麼樣的比例在同時流動?
甯汐柔真正的主線任務倒計時,此刻,也在轉動嗎?
她看向海陵,開口道:
“你們的祭品不夠好,海神大人想要的是另一個東西。”
“祂想要一盞燈,海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