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想拍什麼樣的随便挑，算我送你們的新婚禮物。”他笑着打量林遠忱，“你真好看，一定上相，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禮服？”

“太無聊了。”聞泊川替林遠忱回答，“不拍那種。”

攝影師笑道：“那你要拍什麼樣的？别這麼專制，萬一人家喜歡呢。”

林遠忱搖頭：“我也不喜歡。”

攝影師挑眉望向他，臉上笑意依舊，眼中卻帶上兩分認真。

“喜歡哪個？”聞泊川遞來平闆。

就這他的動作，林遠忱随便指了一套照片，說：“這個不錯。”

攝影師在不遠處看着二人。

從進門開始，林遠忱便察覺到對方可有可無的試探。想來聞泊川說的演戲，不是拍照，而是在拍照中把他們的相處傳給外人看，坐實他們的戀愛關系。

這是他們之間的利益交換，林遠忱沒什麼好扭捏的。

“好。”聞泊川将平闆遞給攝影師，說，“就這個了。”

攝影師點點頭。

化妝拍照的過程異常順利，聞泊川看上去和攝影師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兩人處于一種熟悉又不交心的狀态。選片的時候，攝影師說要出去接個預約電話，把兩人交給助理。

他出去後不久，聞泊川的手機上就打來兩個電話，他沒有接，當做沒聽見，專心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那是一張林遠忱的單人照。

Omega身着簡單的白襯衫，坐在藤編竹椅上，擡眼望向圓桌上的一束玫瑰。粉黃相間的花束在陽光下清新美麗，omega擡起手，做出一個擺弄花束的動作。手腕纖細，皮膚白皙，虛虛的握住其中一朵花。

“有什麼問題嗎？”助理見聞泊川看了許久，以為他對這張照片不滿意，“沒關系，我們的底片足夠，不喜歡的話可以去掉。”

“我很喜歡，這張單獨印一份。”聞泊川說。

助理：“啊，好的……”

林遠忱：啊，不太好吧。

今天一趟過來，他和聞泊川的合照就拍了幾張，剩下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單人照，搞得林遠忱在拍到一半的時候就想逃。但看到攝影師探究的眼神，林遠忱想起今天的任務，生生忍了下來。

他從小到大都沒拍過這麼多照片。

“别，别了吧。”林遠忱對聞泊川說，“我的照片已經很多了。”

“這張很好看。”聞泊川反駁。

林遠忱：“上一張你也是這麼說的。”

“因為上一張也很好看。”聞泊川辯解。

聞泊川刻意咬字在好看兩個字上，選片的房間不大，他的聲音很輕，生出來幾分缱绻的意味。

林遠忱小聲說：“你這是狡辯。”

“沒有，”聞泊川指着下一張照片說道，“這張也很好看，你長得就很好看。”

夠了好了不要說了。

林遠忱感覺自己的臉下一秒就要着火。

反派他有點陰晴不定。

毒舌的時候聽着真氣人，冷幽默的時候又有點詭異的搞笑，說情話的時候也是真的好聽。

不對，應該說，演戲的時候也真是演技出衆。

林遠忱看着助理的眼神逐漸變化，從最一開始的公事公辦到現在我好像磕到了怎麼辦，眼中沒有了打工人的怨氣，變成了灼灼的八卦之光。

林遠忱感覺他再演下去，這戲就不止會傳給他想要給看的人了，可能等到助理小姐一下班，就會在社交媒體上發帖。

【家人們，誰懂啊，今天上班碰到一對AO超級般配啊！】

林遠忱倒吸一口冷氣。

等到廣大網友大顯神通，說不定真的能扒到自己和聞泊川頭上，到時候自己被顧賀升分手的消息，聞泊川進過精神病院的消息都被扒出來。

那可就完蛋了！

林遠忱做到椅子上，湊近聞泊川，對上他帶着笑意的眼睛，用口型提醒：“說好了小範圍公開。”

聞泊川饒有興趣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仿佛在說，大範圍小範圍是我說了算。

林遠忱不甘心的看着他。

但仔細想想，真的是這樣。

在這段合約中，更具有主動權，随時可以抽身的人是聞泊川。而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的是自己。

林遠忱緊攥着衣角，他盯着聞泊川，像是下定什麼決心。

“求求了。”

聞泊川聽到他軟乎乎的說：“别，别再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