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婢伏在地上，她哪來的膽子求世子把人帶出去，三公主偷跑到邊關，至今還被禁足，讓五公主跑出去，她有十個頭也不夠砍的。

思及此，宮婢靈光乍現，哄着人：“五公主，您忘了三公主還被禁足，若是您偷跑出去，陛下會生氣的。”

顯然一朝皇帝的威嚴不是吹的，提到江黎，江芸芸就老實了，想到父皇闆着臉訓人，她的心就顫三顫，害怕得風車都拿不穩了。

她不情不願地答應道：“好吧。”

随即又揚起可愛的笑臉：“嫂嫂長得真好看，美若天仙，像仙女一般，我叫江芸芸，可以和嫂嫂抱一下嗎？可以嗎？可以嗎？”

紀甯萱對這人小鬼大的五公主忍俊不禁，雖不解她奇奇怪怪的要求，但面對這麼可愛漂亮的女娃娃，她也不忍心拒絕。

她剛蹲下身，江芸芸張着手臂就撲上去，紀甯萱卻皺了下眉頭。

“抱到嫂嫂喽，哥哥嫂嫂再見！”江芸芸舉着風車，發髻随着矯捷的小步子晃動，跑過拐角，宮婢匆匆行了禮，又跑去追人。

紀甯萱伸開手，手心躺着一張卷起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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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晃晃悠悠行駛過青石闆路，神經緊繃的紀甯萱終于舍得放松下來，這一放松，半夜未阖上的眼皮開始上下打架，好幾次都差點栽下去。

江硯珩默默挪了位置，讓她枕在肩頭休息。

回到景王府，紀甯萱看着紙條上的娟秀字迹：香月樓有異，世子明察。

江硯珩慢條斯理地倒了杯熱茶，推向她一杯，自己又倒了一杯。

“五公主倒是機靈。”

紀甯萱訝然：“她是故意在那等我們？”

從天牢到宮門，他們必會經過那條道，看着小小的姑娘竟有這般心思？她顯然不信。

江硯珩轉着手中茶盞，意有所指：“五公主從未見過我。”

紀甯萱回想起來，在宮婢喊出世子世子妃之前，五公主就已經喊了哥哥嫂嫂，既從未見過，總不能未蔔先知，不僅知曉他們的身份，還算到了他們必經的路線。

“那這是何意？”

江硯珩沒回答她，睨了眼外面将黑未黑的模糊光景，“夫人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告訴夫人。”

紀甯萱：“……”

這不是成心吊人胃口嘛，紀甯萱腹诽，慢悠悠說了句：“看來夫君也不知道，還讓我相信你……世人都說，夫君是謙謙君子，沒想到也會誇下海口。”

江硯珩看穿她的激将法，嘴角漾起笑：“夫人也說了那是世人眼中的我，夫人作為我的枕邊人，可不該從世人眼中了解我。”

紀甯萱被堵的無話可說，江硯珩笑得開心，拉着人去用膳，又是一頓珍馐美食。

一如往常那般，紀甯萱去散步消食，順便取藥，江硯珩先去沐浴，然後在房中靜等上藥。

紀甯萱去取藥耽誤久了些，江硯珩靠在床頭無聊之際看見床頭小桌上的四四方方，好像是一本書。

他端起燭台，想試試自己能否看清，借着火光，他舉起書貼近眼前，書皮表面卻無字，正欲翻看内容時，紀甯萱拿着藥回來了。

他将書放回桌上，沒放穩，書落空掉在地上，被中途的風吹翻了頁，書中的内容一覽無遺。

紀甯萱走過去，将藥放至小桌上，彎腰去撿起地上的書，目光觸及書頁内容的瞬間，瞳孔不可遏制地收縮，眉頭緊了又舒，舒了又緊。

畫上的小人，一男一女，不着寸縷，交纏在一起，紀甯萱腦中倏然響起一道聲音“唇對唇……”

劉嬷嬷說的書便是這書？還要和江硯珩一起學習其中的内容！

紀甯萱自認讀的書不算少，各種雜七雜八的書籍她都讀過，也知男女之間的魚水之歡，可到底是如何歡的，她自是不知。

今日看到這書，才發覺自己見識還是淺薄了……

江硯珩等了許久，心中疑惑，莫非書摔到了角落？

“書……”

他剛說一個字，紀甯萱慌忙回道：“書很好。”

話脫口而出，紀甯萱兀自捂臉，她在胡言亂語什麼，竟說這書很好。

她迅速收起書，塞到枕下，突然覺得房中有些熱，冰涼的藥匙都變得發燙起來。

熄滅燈火後，紀甯萱躺着，第一次覺得身邊人的存在感如此強烈，驅除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緊閉着眼很快睡去。

“夫人。”

紀甯萱睡眼惺忪，迷迷糊糊中看到江硯珩半敞的衣領，冷白的肌肉勻稱結實，再擡眼，薄唇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幾乎就要貼上她的臉，唇瓣貼上去的瞬間，半眯着的眼陡然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