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行動迅如疾風,看招式,武功不在暗衛之下,刀光劍影間,暗衛身上已有傷口。
“許姐姐快走。”紀甯萱着急拽着許樂姝離開。
暗衛被逼得後撤,疏忽間竟被面具人鑽了空子,攻向世子妃。
紀甯萱将許樂姝推向落雪,她手握恒喜,接下一劍,奈何不敵對方力氣,手臂震得發麻,向後一個趨趔,差點兒握不穩手中劍。
“小滿!”
許樂姝欲上前,落雪急忙拉住她。
面具人舉劍動作似乎遲疑一瞬,眼珠子左右轉了轉,死寂的目光從紀甯萱臉上轉移到許樂姝驚慌失措的面容上。
毫無預兆,如碎石般的雨珠裹挾着細小的雪花無聲墜地。
這時,空中傳來清脆短促的哨音,刺耳至極。
面具人似乎得到某種指令,再次看向紀甯萱,利落地揮劍刺向她,疾如雷電,劍氣在空中留下殘影,隔斷了猶如絲線般的雨雪。
兩劍相碰,眼看劍尖要刺入她的胸口,暗衛及時飛身上前,攻向他的背後,面具人騰空而起,不顧暗衛襲向他的劍,肩膀中劍,污黑的血順着劍流出,卻一滴未落。
面具人仍然隻是要刺傷紀甯萱,他抓住劍身,向前逼近,生生把劍刺入自己的肩膀,踹開了暗衛,徑直刺向世子妃。
白玟不顧自身安危,撲向世子妃,背後挨了一劍,霎時見了紅。
與此同時,一記飛刃擊中劍身,“噌”的一聲,面具人手中的劍偏了方向,江時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此處。
紀甯萱托住白玟的身子,想推開她與暗衛合力攻向面具人,卻不料白玟死死抱着她不肯松手。
她隻得沖暗衛喊道:“摘下他的面具。”
面具人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殺了自己,可面具下那張臉的輪廓,為何這般眼熟?
暗衛正要行動之時,黑袍人像是算準了時間現身,命令面具人撤退。
江時眉心一沉,臉色驟變。
白玟實在是個礙手礙腳的女子,洛雲觀被她盯得緊,阻礙了他的計劃。
他今日心情好,暗中跟着白玟,本打算親手除掉她,再借機栽贓給匪寇,千算萬算沒算到小狸貓會出現在此處。
白玟是不好除掉了,不過倒是有意外收獲,今日這匪寇沖着江硯珩來的,和英國公府脫不了幹系。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不如他來做這個漁翁,倒還省些力氣。
略微思索後,他又揚起微笑,走向紀甯萱,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分别不到半日,又見到了世子妃,看來你我還真是有緣分。”
暗衛警惕地盯着他,隔開六皇子與世子妃。
紀甯萱心亂如麻,與江時講話的語氣也沒好到哪去。
“賊人當街行兇,六皇子既身負重任,有閑心在此與我扯一些無稽之談,何不趕緊去捉拿兇手?”
雨雪嵌入發絲,這一日之内發生的事情太多,紀甯萱腦子混亂至極,方才扶起白玟時,才發現她唇色泛白,臉頰滾燙,分明是起了熱症。
江時仍端着溫潤君子的模樣,顧左右而言他: “世子妃說的不錯,白少卿身為朝廷命官受了傷,本皇子理應為其尋太醫醫治,還請世子妃把白少卿交給我吧。”
他說着就要去拉白玟的手臂。
紀甯萱眸中聚起嫌惡,六皇子在她這裡做不得好人,能趕的如此恰巧,想不讓人起疑都難,她絕不可能把白少卿交給他。
好在白玟尚還清醒,她弓腰行禮:“多謝六皇子好意,臣不過是劃破點皮,小傷無礙,不勞煩六皇子費心。”
紀甯萱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句,扯了個理由将白玟帶上了馬車。
望着走遠的馬車,江時嘴角的笑意轉瞬即逝,他召來貼身侍衛:“告訴宮裡的人,最近不要讓白玮見到父皇,另外與那人聯系,我要與他見面。”
—
紀甯萱将受了驚的許樂姝送回許府後,又受白玟所托,将她送去客棧,中途不曾提一句回英國公府。
雪翎被留在府中翻閱有關蠱毒的典籍,紀甯萱便尋了一個郎中替白玟診治,郎中簡單診治後,聲稱無大礙,服幾貼藥發發汗,熱症可退,另外背上的傷注意不要沾水。
紀甯萱用帕子仔細擦淨白玟背上的血迹,替她上藥,“今日多謝白少卿救我。”
其實她不太明白,白少卿今日之舉似乎是要為自己付出生命,但二人滿打滿算也就見過三面,感情不至于深到這個地步。
“世子妃不必言謝,是白玟應該的。”
白玟拉上裡衣,有些幹燥的嘴唇彎起一個弧度,算是她欠世子妃的。
“今日來的人脖頸有黑色紋路,應是铩羽樓派來的人。”
硯珩同她說過,铩羽樓殺手的獨特印記,便是像樹杈一般的黑紋。
紀甯萱不太放心她一人在此,關心道:“白少卿還是要多加小心。”
今日那面具之下的人……她問過許姐姐是否覺得那人眼熟,卻又被許姐姐一口否定,說今日是自己眼花,才失言問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