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薇感覺這些天身心疲倦,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心頭。家庭的重負、個人情感的糾葛,以及母親即将遠行的消息,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向她湧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為了尋求一絲内心的甯靜,她決定前往香覺寺上香祈福。
台風剛過,暴雨短暫停下,路面依然潮濕。
這座寺廟是當地華人捐款修建,已經快一百年了,每逢中國農曆初一十五人就很多。
林雨薇踏入寺廟,購買了一大把香火,虔誠地跪在蒲團上,磕了許久的頭,直到感覺身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才緩緩站起身。
當她走出寺廟時,卻發現天空又下起雨來。由于下車時忘記帶傘,隻好随着人群站在廊廳旁躲雨。
雨水沿着屋檐滴滴答答,卻讓人很放松。
林雨薇倚在柱子上,戴上耳機,完全沒有注意到現場已經被清理完畢。
當她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時,才發現一群人正從廊廳路過。連忙站直身子,側身讓他們過去。
就在這一刻,林雨薇不經意擡頭望過去,竟然發現了李熙明的身影。他扭過頭來,目光與她相遇,淡淡的笑了一下。
林雨薇摘下耳機,發現周圍的人群已經散去不少,隻剩下李敬洲家來的保镖和随行工作人員在遠處。
香覺寺的大師已經出門迎接,是李敬洲帶着三個孩子來上香。
這陣勢,在這甯靜的寺院裡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外面的雨還下的不小,林雨薇想來想去還是走的遠一些,在靠近假山的涼亭下坐下。
“你來求什麼?”
林雨薇本能地站了起來,擡頭一看,發現是李熙明。
他身穿黑色西裝,站在涼亭的邊緣,手裡夾着一支煙,目光冷冷地看向外面的雨幕,無名指戴着戒指,聲音冷冷的。
好像一瞬間回到從前印象中的他。
“求什麼說不出來不就不靈驗了嘛。”
李熙明扭頭看向她,微微扭頭看向她,眼睛睜大了一下,指了指她的臉。
林雨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疑惑地問:“什麼?”
“口紅。”
她以為是臉上有口紅印,擦了擦,然後拿出手機照了照,嘴角有一點印記。
李熙明拿出口袋裡的手帕,她接過輕輕擦了下遞給他。
“你拿着吧。”
用過反正也回用不了,她疊好放進包裡。
李熙明也似乎沒有繼續交談的意願。
見他還沒走,問道:“你不進去嗎?這麼大的陣勢。”
李熙明似乎并不在意這些,他輕描淡寫地說:“那怎麼了?每年香火費四百萬,信念和生意又不沖突。”
四百多萬,整個寺院五分之一的香火都是靠他家,主持來接是應該的。
剛才李敬洲被管叔推着輪椅,兄妹三人一起過去,不過這場上香本來也不是全家人做的,而是生命快要垂危的執掌權人。
人都是會怕死的,特别是知道自己生命馬上終結的倒計時中。
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着,李熙明站在涼亭邊,看着外面的雨景,他咬住煙頭,手輕輕的取掉戒指放進褲子口袋,帶着含糊不清的口音說道:“林雨薇,其實你是一點都不在意的對吧?”
李熙明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然後輕輕地将去掉戒指放進褲子口袋裡。
她看他,問道:“在意什麼?”
“沒什麼。我真的要結婚了,幾年前我也是不婚主義。”
林雨薇聽到這話,像是晴天打了個雷,渣男發了個毒誓,特别是說的還那麼認真,真的是搞笑又幽默。
“我知道你不信。”李熙明似乎對她的反應并不意外,他的語氣挺平靜。
林雨薇輕笑一聲,戴上耳機,指了指外面說:“我先走了。”
雨還下的很大,用包遮住頭發,她沖了出去。
“林雨薇!”
林雨薇轉過身,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也許雨聲很大并沒有聽清他開口說了什麼。
說什麼都沒有用,至少這輩子他們結束了。
他有了新的生活,走了一條新的道路,自己好像心結解開,準備重新開始了。
她走到停車場,全身已被雨水濕透。
林雨薇開車門去了後座,拿起剛買的衣服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