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榭太瘦了,一個一米八五的大小夥,不知道有沒有130斤,這咋行呢,王嬸心裡琢磨着,我非得把他喂胖個十斤,晚上就給孩子烀大肘子。
“大後天李叔帶你趕大集去,到時候開車去,你多買點吃的用的。”李叔眯了一小口石秋榭帶來的五糧液,享受的咂了兩下嘴,真别說,這貴酒就是比他自己釀的高粱酒好喝,香啊。
“成,那到時候咱一起去喝豆腐腦吧。老張家那豆腐腦還賣嗎,我小時候就愛喝他家的。”石秋榭初高中那會兒家裡沒錢,一般也不在外面買早飯吃,大多數時候都是石奶奶給他煮個玉米雞蛋啥的。石秋榭每次大考考的不錯,他就用攢的錢請自己喝一頓豆腐腦泡大油條,别提老張家的豆腐腦用的豆子好,豆香味賊濃,别人家都沒有那個香味。
王嬸點點頭:“還在呢,每次趕集就數他家生意好,要不說現在人嘴都叼呢,好不好吃嘗一口就知道了。”她一碗面吃到一半覺得有些膩了,桌子上沒啥綠葉子菜,王嬸跑到廚房洗了點櫻桃蘿蔔和黃瓜,家裡還有兩張豆皮,正好蘸點大醬,湊一盤子蘸醬菜。
石秋榭看見水靈靈的櫻桃蘿蔔,沒忍住伸手拿了一個,剛咬下去整張臉就皺了起來:“哎呦,不行,我還是受不了這股生蘿蔔味兒。這玩意兒長的咋這好看呢,每次我都忍不住嘗一個……”
王嬸撇撇嘴,塞了根蘸醬的黃瓜條給石秋榭,她沒好氣道:“這德行,這櫻桃蘿蔔名字裡有櫻桃,但最後倆字還是蘿蔔啊。從小到大吃多少回了,就不長記性。給,吃根黃瓜清清口。”
石秋榭幾口塞完黃瓜,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擺擺手:“我吃飽了,不吃了。你慢慢喝啊李叔,我結束了哈。”太撐了,吃了三碗面,塞了能有一斤多的牛肉,都快堵在嗓子眼裡漾出來了。
在王嬸家又坐了一會兒,石秋榭還是撐得不行,打算在村子裡逛逛,消消食。
王嬸給他拿了袋自己做的豆包,讓石秋榭早上要是起晚了趕不上早飯就給自己蒸兩個墊墊肚子。
石秋榭先回家一趟,把豆包放在外面的空水缸裡。這天冷,冰箱還趕不上院子裡凍人,開着還費電,不如把東西直接放在缸裡,幾分鐘就凍的邦邦硬。
趁着還有太陽,石秋榭在村裡逛了三四圈,跟鄰居們都差不多打了招呼,太久沒回來,有些人真是生疏了不少,後面多唠唠吃幾頓飯,這感情也就回溫了。
遲家院子咋冒着熱氣呢,遲爺爺回來了?石秋榭有些納悶,遲爺爺是外地人,隻有秋冬的時候會回到小壩村,聽說他年輕時候是從北京下放到小壩村的知青,後來國家恢複高考,遲爺爺又考回北京了,但是每年都會抽空回來看看。退休之後更是一年大半的時間都待在小壩村兒。
石秋榭小時候,要是家裡沒人,遲爺爺就會把他帶到家裡,給他拿點好吃的。什麼棗泥酥啊牛舌餅,還有麥麗素和高樂高,都是石秋榭從遲爺爺那吃到的。隻是石秋榭上初中以後,遲爺爺很少回來了,說是身體出了問題,要在北京療養。
現在這是調養好了回來了?想着小時候也受了遲爺爺不少照顧,石秋榭上前敲門,想順帶問候一下遲爺爺。隻是敲了半天也不見家裡有人出來,可能是都出去了,石秋榭隻能先放棄,等哪天有空再拎着東西來看看。
三天時間,王嬸用自己的祖傳手藝,硬生生把石秋榭喂胖了五斤了。這些天什麼排骨肘子醬大骨,小雞兒小鴨小肥羊,王嬸把兩條腿的四條腿的全炖的差不多,石秋榭都快吃積食了,王嬸就自己做山楂罐頭,幾口山楂下去,石秋榭又站起來可以繼續埋頭啃肉了。
“這不行啊,這樣吃下去遲早變得跟柱子年輕時候一樣,等明天我買完菜回來就自己開火,不能再讓王嬸給我做飯了,雞窩都快叫我給吃空了……”石秋榭看着體重秤上的數字,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豬的基因,這玩意兒整的,豬長的都沒他快。
他摸了摸自己若隐若現的腹肌,暗自下了決心,自己決不能變成秃頂的大肚子中年男人,畢竟他還沒找對象呢。
年過三十,頭發雖然掉了不少但也還算濃密,腹肌是這些年一直都有的,石秋榭站在鏡子前洗完臉,好好把自己審視了一番,嗯,雖然沒有高中時候那個光彩照人,但也還殘留了幾分姿色,沒到人老珠黃的地步。
要不改天閑下來讓王嬸給介紹個對象……不過自己現在沒工作,存款也不算多,真找了對象也隻能讓人家吃苦,何必呢,自己窩囊就夠了,捎上人家小姑娘幹什麼。
石秋榭在心裡狠狠唾棄了自己的不正當想法,決定端正态度,秉持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信念,堅決不嚯嚯好人家的女孩子,做一個有理想有擔當的新時代……光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