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榭給自己盛了一碗,剩下的放在鍋裡,實在不行還能留着當晚飯。
他剛準備動筷子,大門又有人敲門,聽聲音,還是那傻小子。
已經放棄抵抗了,石秋榭内心毫無波動,起身就去開門,遲挽一手捂着腦袋,一手從懷裡掏出來三柿子:“石哥,你吃嗎?”
石秋榭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還是低估遲挽了。
“我跑了一會兒有點累,想靠着樹歇會兒,剛靠上去這幾個柿子就掉了下來,砸到我頭頂上了……”遲挽任由石秋榭扒拉着自己的腦袋,剛砸的時候他覺得有點疼,現在已經沒感覺了,應該沒事。
“得,擦點藥吧,這麼大個包你自己摸不到啊?”石秋榭看着遲挽已經紅腫起來的後腦勺,心都快操碎了:本來就不聰明,昨天被王嬸打了一下,今天又被柿子砸了,這還有救嗎。
遲挽毫不在意:“小傷,不用上藥。對了石哥,那柿子好像都凍住了,還能吃嗎?”
“……能吃,你要嘗一個嗎?”畢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柿子,可遇不可求啊,你就吃去吧。石秋榭對于遲挽的行為已經能夠全盤接受,甚至還會主動配合。隻是如果早知道自己會遇見遲挽,再回到辭職的那一天,石秋榭一定不會辭職。一百個人事部傻叉經理也比不上半個遲挽的殺傷力大。
遲挽頗有興趣的拿起一個柿子,他還沒吃過這種凍柿子呢,不知道味道如何。柿子還沒有完全化凍,遲挽剝皮的時候老是手滑,但稍微用點勁柿子肉又會被擠出來,折騰半天,他快和柿子打起來了。
石秋榭實在看不下去了:“拿來給我,看你做點事兒真費勁。”他手指稍微動了幾下,一個完整的被剝好的柿子便遞到了遲挽嘴邊:“吃吧,就這樣吃,别等會兒又把汁滴到衣服上。”
遲挽乖乖照做,一口咬了上去:凍過的柿子口感吃起來更綿密了,沒完全化凍的部分其實更像雪糕的口感,比普通柿子還要好吃。
遲挽早上沒吃飯,又來回折騰了好幾遍,早餓了,幾口就把一個柿子吃完,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石秋榭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歎了口氣。
“吃面嗎,正好多了一碗。”
“吃!”
兩人面對面各自嗦完一大碗面條,遲挽自告奮勇把碗洗了,石秋榭也不跟他争。
才十點出頭,離午飯還有會兒。石秋榭讓遲挽就待在自己家别回去了,來回跑也不嫌累的。他找了部老電影,窩在沙發的右邊,遲挽身上蓋了件毛茸茸的小毯子,坐在沙發左邊。
電影是部美國老片,裡面的主角為了聖誕節精心準備飯菜和禮物,看着主角用奶油南瓜泥陪上姜餅人,石秋榭莫名有些嘴饞。家裡好像還有老南瓜,也許可以做南瓜泥,但是姜餅人要用到烤箱,這他上哪兒去找啊。
等等,某人好像說過自己吃歐包的時候會複烤,那就意味着,“你家裡是不是有烤箱?”石秋榭半眯着眼睛看向遲挽,他有些犯困。
遲挽有些遲緩的點頭:“嗯,有兩個。”他還沉浸在電影劇情當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石秋榭的問題。
那就好辦啦,石秋榭坐直身子,伸手拍了拍遲挽的肩膀:“一會兒在王嬸家吃完午飯,我跟你一起回你家。”
“好的。”遲挽對此沒有表現出絲毫疑問,石秋榭很滿意他的态度,打算下午做好姜餅人多分他一塊。殊不知遲挽隻是吃完那一大碗面條暈碳了,腦子已經不轉了,根本不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麼。
王嬸中午做的排骨炖豆角,茄子燴土豆,還炒了雞蛋醬洗了大葉子,用來包飯包。
石秋榭早上吃的太多還沒消化,隻吃了一個飯包塞了幾塊排骨就放筷子了,同樣早上吃了一碗面的遲挽吃了三個飯包半盆排骨和一大碗茄子之後,又喝了半碗酸菜湯,這才心滿意足的下了桌子。
“明兒再來啊,嬸給你炖小雞兒!”王嬸對于中午的光盤行動非常滿意,對于大功臣遲挽給予高度贊賞,走的時候還塞了半袋橘子作為獎賞。
“你得虧不是生在我家,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我算是見識到了。”石秋榭深一腳淺一腳扶着遲挽走在雪地裡,遲挽的飯量,每次都能給他帶來新的震撼。
“我,在家,吃的不多。”遲挽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一跟石秋榭王嬸他們吃飯,就吃的格外多 ,發病的時候要是能有這飯量,醫生也不至于替他操心那麼多了。
“扯吧你就,咋,我跟嬸兒叔他們還能起到健胃消食片的作用!”石秋榭不以為然,他以為是遲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飯量大,在那編瞎話騙他呢。
“也許吧。”遲挽笑笑沒再多說什麼,上一次他想和石秋榭坦白自己的病,被石秋榭花式拒絕了,當時坦白的勇氣已經消失殆盡了,不知道要積攢多久才能再次主動。
兩個人聊着閑話,不知不覺就到了遲挽家門口,遲挽打開門,轉身對石秋榭說:“謝謝你啊石哥,還特意送我回來,那我就先進去了啊。”上次發病的時候把家裡折騰的太亂了,他不好意思讓石秋榭看見,等過幾天收拾好了再讓石秋榭進去坐坐。
遲挽對着石秋榭露出個感激的笑,然後反手就是關門,全讓忘了看電影時兩人的對話。
WDF?石秋榭看着緊閉的大門陷入沉思:難道兩人看電影時的對話,是他在做夢。
沒錯,應該就是在做夢……吧?才怪!
“遲挽,給老子開門!”石秋榭順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兒,小樹不修不直溜,遲挽這種自食其言的行為,将得到他正義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