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大哥,你這手藝真是杠杠的啊!”石秋榭摸着自己跟猕猴桃似的寸頭,十分滿意。他始終堅信,一個能頂得住寸頭造型的男人,那才是真的帥。
“那當然了,幾十年老手藝了,不管什麼樣的頭,我都能給你剪好。”地中海大哥自信一笑,顯然對自己的手藝充滿信心。
“錢付過去了啊哥,我先走了,還得屯點年貨呢。”石秋榭掃碼付錢,隻要十塊錢,在魔都,這點錢頂多能問一問高級托尼老師身上的香水味。
在安陵,過年之前最好見一次頭,不然下次肩頭就得等到二月初二之後了,石秋榭也是趕在小年之前把剪頭的事兒辦了,本來他想拉着遲挽一起的,但是一想到街上那麼多人,還是算了。
他多少猜到那小子肯定心理有啥問題,不然一個正常人不至于那麼害怕人群,而且遲挽的性格和食欲都很不穩定。石秋榭早發現遲挽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有時候又冷若冰霜。那食量,有時候頂得上三頭老牛,有時候還比不上小雞崽子。
隻是遲挽自己不不願意說,石秋榭也不能逼着人家說。要是之後真拿自己當兄弟,遲挽遲早會告訴他什麼情況。
出門前石秋榭最後對着鏡子欣賞了一下自己新鮮出爐的帥氣發型,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出門。隻是還沒走出幾步,石秋榭看着理發店玻璃門上貼的紙條,又折返回去了。
“咋的了老弟,這發型有啥不滿意的啊?”地中海大哥放下拿着剪刀的手,心裡還犯嘀咕呢:不至于啊,剛剛還擱這一頓誇呢。
之間石秋榭兩眼放光握住大哥的手,表情十分激動:“哥,這段時間染頭打三折啊?”
地中海大哥瞬間放下自己那顆忐忑的小心髒,他還以為是啥事兒呢:“對啊,咋的,你想染頭啊,這樣,哥給你打骨折價,一點五折,咋樣?”正好屋裡那幾瓶話高價買的染發膏快過期了,用在石秋榭身上也不算浪費。
石秋榭猛猛點頭,他早就想染頭了:“太謝謝你了哥,我想染個紅的,正紅的那種,行嗎?”在魔都染發起碼也要四位數朝上,石秋榭懷疑那些人的頭發是金子做的,托尼老師還不如說自己是搶劫的呢。
大哥一聽也樂了,那幾瓶染發膏裡面還真有紅的,那顔色,嘎嘎闆正。不過他不是奸商,收的這麼便宜的原因也提前和石秋榭說了:“你這樣,我這兒有正紅的染發膏,大牌子,G開頭的,你應該也知道。就是還有倆月就要過期了,你要是願意呢,我就收你50塊錢,掙個手藝錢,咋樣?”
石秋榭當然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沒問題哥,你給我染吧。”開玩笑,50塊錢染頭,就是染出來個紅燈籠石秋榭也會笑着說這頭真帥。
一個半小時之後,大哥用花灑沖幹淨石秋榭頭上的染膏,又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幹。等成品出現在鏡子裡的時候,大哥發自内心的誇贊出來:“弟,不是哥蒙你,這些年在哥這兒染紅頭的人少說也有一百好幾了,但是像你這麼合适的,還真就找不到别人了。”
石秋榭盯着鏡子裡的自己喃喃自語:“這也太帥了吧我去,這誰能相信我奔三了……”
石秋榭的長相本來就偏痞氣,年紀上來之後他有意壓着自己那股子不像好人的氣質,雖然給人的感覺是成熟穩重了不少,但是顯得沒那麼帥了,他身上最特别的東西被藏起來了,整個人看着也就一般了。
但是現在,這個紅頭一染,那股子痞氣又回來了,而且還隐約有更盛的勢頭。這發型不僅讓他更帥了,還讓他變得更加年輕了,社畜那股半死不活的氣質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類似于高中生的那種少年氣。
大哥看的手癢癢,還免費給石秋榭剃了個斷眉,石秋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吹了個口哨,他現在簡直重回18啊。
石秋榭萬分滿意的掃碼付款,大哥萬分滿意的把經過石秋榭同意的照片發到朋友圈炫耀,兩人愉快的結束了這場讓雙方都萬分滿意的交易。
石秋榭哼着小曲在菜市場上大殺四方,以從未有過的低價買回了半扇豬肉幾百斤白菜一百來斤牛肉,以及羊肉攤女老闆硬要半價塞給他的兩根羊腿。
石秋榭無論如何也推脫不了,隻能接受老闆的好意。覺得心裡過意不去的他去隔壁水果攤買了兩箱草莓偷偷塞在羊肉攤底下了,老闆收攤的時候會看到。
帶着滿滿一車東西,石秋榭慢慢悠悠開着小破車回家了。隻是他太得意忘形了,忘了提前告訴王嬸一聲自己要染頭,結果剛回家就被王嬸揪住領子痛批一頓。
“咋的啊,知道你李叔把燈籠擦壞了你就染個頭要頂上啊,這腦袋上毛剃的這麼短,還比不上睫毛長呢。還有你你這眉毛,怎麼,給你剪頭的師傅手抖啊,剃頭還能把眉毛也剃了!”
王嬸看着石秋榭那副二流子的模樣恨鐵不成鋼,這孩子怎麼三十多了審美還停留在00年代,弄的什麼玩意兒啊這是。
石秋榭大氣不敢出,沒有為自己的紅燈籠腦袋辯解半句,隻是默默和站在王嬸背後伸出大拇指的李叔對了個眼神:男人的帥氣,無需多言。
“都别給我杵這兒了,你,去把白菜洗了,你,去叫小遲過來吃飯,看見你這紅腦袋我就堵得慌。”王嬸一聲令下,兩個帥氣男人都打了個哆嗦,小跑着去執行各自的任務了。
另一邊,遲挽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