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遲挽咽下一口口水。
“什麼叫……你不能在華國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
遲挽聽見自己有些發顫的聲音,一時間心跳如鼓。
石秋榭耳尖紅的像柿子,他幹咳幾聲,咬着腮肉,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什麼,别聊了,我肉都腌好了,你去穿串吧。”
石秋榭甩下這樣一段話,借口打電話,躲進衛生間不出來了。
遲挽拿着幾根鐵簽在廚房來回踱步,時而皺眉深沉,時而憨笑興奮,路過的盧成夏不經意瞥到他那樣,懷疑遲挽的焦慮症是不是已經演變成了精神分裂。
“記得加大藥量。”盧成夏拍拍遲挽的肩膀,口氣十分痛心。
遲挽一回頭,已然神遊天外:“嘿嘿,你猜怎麼着?猜不到吧,我也是!嘿嘿,石哥就是不說。其實說不說的,也不重要……重要嗎,當然重要!他不說是什麼意思?他以為他不說我就問不出來嗎?”
“你猜怎麼着,嘿嘿,我還真猜不出來……”
“我靠你是不是吃毒菌子了,你怎麼了?”盧成夏哆嗦着手摸了摸遲挽的的額頭,溫度正常啊?
眼珠子呢?她兩隻手撐開遲挽的眼皮,愣是把孩子的單眼皮撐成了三眼皮。
眼珠子也,也沒不聚焦啊,這怎麼胡話一套套往外冒呢,難不成遲挽最近換了新藥,副作用這麼大!
“不是哥們兒你别吓我啊,我這後半輩子還指望着你養我呢,你要是傻了我上哪兒再找一個能賺這麼多的怨種啊……”
盧成夏左右手齊上陣,試圖用愛的巴掌喚醒發瘋的遲挽。遲挽臉頰兩邊的指印格外對稱,頂着盧成夏的掌風一本正經問道:“我親愛的好朋友,你認為,此局可破否?”
“……我認為可破,巴掌的力度再大些,你肯定就能找到答案了!”
……
“所以,石哥剛剛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呢?”
盧成夏拿起盆裡腌好的羊肉塊,一點點往鐵簽上串,遲挽舉着兩串大腰子表情迷茫:“我也不知道,我感覺自己是想多了,但好像也沒多想……”
“行了行了,别在我邊上念你那套車轱辘話了,等會兒把我都整迷糊了。”
盧成夏翻了個白眼,大手一揮就給遲挽出了個主意:“你就直接問,我看你那樣也不懂什麼叫旁敲側擊迂回婉轉,你有空就逮住這句話一個勁兒問石哥,到最後,他肯定受不了,自己就全交代了……”
“喲,兩人瞞着我說啥悄悄話呢?”
石秋榭一掀簾子,就看見猥瑣的盧成夏猥瑣地靠在更加猥瑣的遲挽耳朵邊上,說着貌似很猥瑣的話。
他臉上還帶着些許水珠,在衛生間用冷水洗完臉後,臉上溫度終于正常了些。
石秋榭自己琢磨了會兒,認為現在告訴遲挽自己的真實想法還太早了些,而且在廚房告白,實屬不太正式。
如果在後續觀察中,發現遲挽還喜歡自己的話,石秋榭就正兒八經訂束花,定個小蛋糕,再來個小對戒,給遲挽來個終身難忘的表白。
沒辦法,他們安陵男人就是這麼疼自己媳婦兒。
是的沒錯,石秋榭十分自信的認為,如果他和遲挽真的在一起,那媳婦的位置,肯定是遲挽。
“沒什麼,石哥我那什麼,有個工作電話,就先出去了,你們聊,好好聊哈!”盧成夏舉着自己黑屏的手機裝模作樣的溜出廚房,隻留下遲挽和石秋榭兩人面面相觑。
“……”
石秋榭撓了撓下巴,平時跟機關槍似的嘴現在愣是憋不出一個字。
遲挽背對着石秋榭,一個勁兒和手上的羊肉過不去,也不說話。
兩人默默無言,隻是各幹各的,可莫名又能從中看出些旁人沒有的默契與親昵。
遲挽把所有串準備好,遞到石秋榭手邊。
石秋榭正好在給碳噴火,沒手接,遲挽便把生串放在石秋榭的右手邊,放好之後十分自然的把燒烤要用到的鐵架從櫃子裡拿出來。
“那玩意兒要拿濕毛巾把灰擦了……”石秋榭剛說完,遲挽就接上了下一句:“左邊架子上的螺絲有點松,用之前要找個螺絲刀緊緊,我知道的,石哥。”
“……熟能生巧哈,那麼多串也不是白吃的,都知道幫哥弄這些了。”石秋榭看着遲挽因為太過認真而不自覺皺起的眉心,像極了帥小夥專心捉小蟲時的樣子。
石秋榭突然就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遲挽,面癱還沒治好,說話也沒什麼人情味兒,一點好賴話都聽不懂,就是隻沒開智的北極熊,又高又白又冷漠,一點兒不順眼。
可現在,石秋榭揚起眉尖,一雙桃花眼動也不動,直勾勾看着遲挽,隻覺得哪哪都順眼。
皺起的眉頭很可愛,上翹的睫毛很可愛,鼻頭的小痣很可愛,連笨手笨腳給鐵架擦灰的樣子,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