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榭三言兩語,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遲挽嘴張了又張,最終還是沒把“算了吧”三個字說出口。
也許是他太怯懦,又或許,是謝青玉給他帶來的陰影太重。
總之,這趟探親之旅,如果有石秋榭陪在身邊,遲挽總覺得心安不少。
“王嬸說家裡沒水果了,咱去趟超市給她捎點,順便買點零食,你路上吃。”
石秋榭打方向盤掉頭,對面就有家大型商超,石秋榭在它家買過草莓和西瓜,口感不錯。
“又不是小孩子,出遠門還得帶着零食。”遲挽彈了下身前的安全帶,石秋榭這是把他當小寶寶哄了。
“你有時候還不如孩子呢。”石秋榭翻了個白眼,溫情過後,兩人又恢複了平時的相處模式。
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不覺就到了家。
石秋榭抱着箱蘋果,遲挽手裡托着兩闆猕猴桃,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王嬸家的大門。
徐霧早就被自告奮勇的李叔接了過來,此刻正搓着手有些尴尬的坐在椅子上左顧右盼。
他看見石秋榭和遲挽後明顯眼睛一亮,跟彈簧似的從椅子上蹦起來,湊到石秋榭邊上:“石哥,偶像,你們回來啦!”
“什麼大象?”李叔探頭笑吟吟插了句嘴,酒瓶歪了歪,冒着熱氣的紅燒肉上被濺了幾滴白酒上去。
“能不能注意點,好好一盤肉回頭全被你給糟踐了!”王嬸放下手裡的蘸醬菜,使勁兒掐了一把李叔腰間凸起的肥肉。
“嘶……”李叔讪讪把酒瓶放下,撇着嘴不吱聲了。
“你倆這是……又吵架了?”石秋榭把蘋果放到地上,一手摟過徐霧往餐桌邊走。
王嬸冷笑一聲:“沒有,我跟他吵架,白費口水……這個死老頭子,讓他過來幫我洗菜生火,比聾子還聾,等菜一做好,他腆着大臉一屁股就坐下了,什麼人!”
遲挽沒出聲,偏過頭去偷笑。
石秋榭給徐霧遞了雙筷子,滿不在意回道:“什麼人,還不是您自己親自選的人,這怎麼老了老了,一點愛情也沒了呢。”
“個死孩子,嘴裡沒大沒小的,還敢打趣起我和你叔了,是不是欠打!”王嬸老臉一紅,剛想動手,手裡就被遲挽塞了盒猕猴桃。
“嬸,吃點水果消消氣,快坐下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面對“乖寶寶”遲挽,王嬸還是會給個笑臉的:“好孩子,快吃吧,嬸兒今天專門跟你炖的肉,老爛糊了,嘗嘗。”
說完王嬸彎腰拍了拍徐霧的肩膀:“你也吃,當成自己家,别和叔嬸客氣,敞開吃。”
“謝謝嬸,謝謝叔。”徐霧受寵若驚,接過李叔給夾的一塊排骨,埋頭啃了起來。
石秋榭慢條斯理拿着個小紅蘿蔔蘸醬,等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之後,他看向王嬸:“嬸兒,我有事和你們商量。”
“什麼事,說吧。”王嬸把手裡的半碗飯放下,李叔也不喝酒了,老兩口知道一般石秋榭這個樣子,是有要緊事和他們說。
“我這幾天,可能要和遲挽出趟門,有事要辦。”石秋榭看向徐霧:“徐霧是我請過來,幫我解決地裡問題的專家,還得在這待幾天,到時候麻煩你們幫我照顧一下他。”
“這有什麼的,都小事,橫豎我和你叔每天也是要吃飯的,到時候叫上小徐一起就是了。”
王嬸擺擺手,她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值得石秋榭這麼正經。
石秋榭舉起半瓶大窯,敬徐霧:“抱歉啊兄弟,是我招待不周,你大老遠跑過來幫我的忙,我這個主人卻不能在家好好款待你,見諒了兄弟。”
“哎呦,你别這麼客氣石哥,你看這事弄的……”徐霧手忙腳亂端起茶杯,回敬了石秋榭一杯。
放下杯子後徐霧用手背擦了擦嘴,耳根有些漲紅:“你真不用和我說這些的石哥,我是自願來這幫你的,再說了,我也不是沒收報酬,我偶像了給了我豐厚的酬謝,是吧,偶像?”
徐霧沖遲挽擡了擡下巴,遲挽嘴角還沾着肉湯,慢半拍擡起頭愣愣點了點頭::“是的,他說的沒錯。”
“怎麼人是你找的,錢是小遲付的,你要吃軟飯啊。”
王嬸往遲挽碗裡放了個雞翅膀,笑着打趣道。
“是啊,我不僅住他的房子吃他的飯,我還花他賺的錢呢,這軟飯吃着真舒服,比我自己掙的硬飯好吃多了。”
石秋榭雙手一攤,靠在椅背上放了筷子。
哭完一通,實在沒胃口。
況且他心裡還裝着事,等回去還得和遲挽聊聊。
“對了,你那房子什麼時候翻新,要是沒錢我和你嬸先給你墊點,這天眼瞅着越來越暖和,可以找人開幹了。”
李叔十分小心的把杯底最後幾滴酒倒進嘴裡,品酒的同時還不忘操心石家老屋的事情。
石秋榭搖搖頭:“今年不修了,等明年地裡的東西賺了錢再修。”
王嬸不以為然:“那就明年修。你自己拿主意,我們不替你做主。你叔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我看你和小遲住一起正好,兩個人照應着。”
“就是就是,”石秋榭猛點頭:“你以為是我離了遲挽不行啊,其實是他離了我不行,不信你問問他,是不是啊,遲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