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人。
咋整,也不會呢。
石秋榭歎了口氣。
他談過兩三個女朋友,但都沒刻意追人家。
雙方覺得彼此的性格長相都過得去,多聊聊,吃兩三回頓飯,看五六部電影,散七八次步,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變成了男女朋友。
這樣的戀愛,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不需要驚天地泣鬼神的來回撕扯暧昧,也許在哪個散步後的對視裡,雙方就确定了關系。
但壞處也同樣來的猝不及防。
這種飄飄悠悠晃來的感情,可能在某個異地出差的深夜,用一句“祝你以後都好”來作為結束語。
憑心而論,石秋榭對過去的每一段感情都問心無愧。
他遇見的幾個女孩兒也都是好女孩兒。
誰也沒出軌,沒作妖,但就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感情,一開始就是因為合适兩個字而開始,就像兩塊能對的上的拼圖,咵镲一下就合在了一起。
可拼圖1号和拼圖2号能合上,未必就不能和拼圖34567……xx号合上。
确立關系的時候,沒有必須拒絕對方的理由。
結束時,也找不到堅持下去的原因。
這種,姑且被稱之為戀愛的感情,石秋榭已經不想再來一次了。
況且他對遲挽,從一開始就是喜歡,而不是合适。
要說起合适,遲挽得排到八百裡開外了。
首先第一點,這他媽是個男人。
雖說現在社會風氣越來越開放自由,但大家對同性戀的态度,永遠不可能像對待異性戀那麼坦然。
畢竟同性戀雙性戀泛性戀無性戀……都被劃到性少數群體裡了。
石秋榭剛開始意識到自己喜歡上遲挽時,整宿整宿睡不着覺。
那次在KTV,意識到自己并不抗拒遲挽湊近的嘴唇時,他借口洗臉,其實躲到廁所出了一身冷汗。
這事兒太……操蛋了。
石秋榭不歧視同性戀,但是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回變成同性戀。
他要真是能接受自己喜歡男人,那也許一開始就不會拒絕遲挽的表白。
可感情這玩意兒,比發瘋的野驢還難控制。
石秋榭拿着小鞭,把驢抽成馬了,也沒能攔住自己的那顆心一個勁兒往遲挽那湊。
這次陪遲挽從魔都回來,他心裡其實裝着不少事。
因為遲挽的不坦誠而生氣,但全然忘了自己壓根沒那個資格啊。
他算遲挽的什麼。
租客,朋友,異性兄弟,拒絕他表白的直男crush。
挑哪個身份,好像都不夠格去幹涉遲挽的自由。
石秋榭想在遲挽的人生中,有一席之地,那就必須給自己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如果他是遲挽的男朋友,就可以光明正大在黃勇讓遲挽攢老婆本時,大聲嚷嚷一句“他媽的老子才是他對象,攢個狗屁的老婆本”。
但是他不是啊。
他什麼也不是。
所以隻能對着杯水撒氣。
可他們之間,也不是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遲挽那句“不想你攢老婆本”,給了石秋榭開始一段新關系的勇氣。
去他爺的世俗偏見,我喜歡遲挽,遲挽喜歡我,這還不在一起,天理難容啊。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不追,怎麼在一起。
難不成吃着吃着早飯突然給遲挽唱句“黑鳳梨”再單膝下跪掏出個DR鑽戒嗎。
估計能給遲挽褲衩子吓飛。
石秋榭不會追女孩兒,更不會追一個男人。
況且還是一個被他拒絕過的男人。
真愁人呐。
“我吃好了,出去逛逛,碗等我回來洗。”石秋榭把剩下的半拉米飯裝塑料袋裡,等會兒拿去喂野貓。
遲挽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沒攔着人出去。
“石哥這是怎麼了,失戀了嗎,天天吃點貓食就往外跑,不吃飯盡喝風了。”徐霧捧着碗湊到遲挽邊上小聲嘀咕。
石秋榭在的時候,他不敢出聲。
萬一真是失戀了,這不是往人傷口上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