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餃子,我愛吃餃子……”徐霧嘴裡唱着不着調的歌,蹦蹦跶跶跟在遲挽後頭。
其實他活兒幹的差不多了,早就該回去了。
奈何在這住着太舒服,空氣好,又安靜,每頓不是肘子就是排骨,還能時不時和偶像讨論幾句新書的劇情。
天堂也不過如此了。
石秋榭也有意多留徐霧幾天。
一是人家幫了這麼大的忙,也沒收錢,多招待些日子是對的。
二來,要是徐霧現在走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和遲挽單獨相處。
畢竟之前是坦蕩蕩的兄弟情,現在變成了暗戳戳的基佬情……
“芹菜豬肉的,香吧!”王嬸滿臉得意,順手給徐霧調了個蒜醬配着吃。
遲挽不愛吃生蒜,他的小碗裡倒的是醋和芝麻油,上頭還撒了幾粒小蔥花。
石秋榭給他弄的。
“這日子美的,我都不舍得回去了。”徐霧埋頭苦吃完三十個大水餃,不自覺說出這麼句話。
一想到以後要走,他心裡就空落落的,心一空,胃好像也開始空。
于是徐霧又吃了十個剛出鍋的煎餃。
“啧啧啧,這飯量,難怪你能和小遲玩到一起。”王嬸看着幾個空盤子,心裡怪美的。
她就喜歡看這種野豬成精的孩子們吃飯。
轉頭看到石秋榭一個餃子咬三口嚼三十下還沒咽下去,王嬸的臉就垮了。
就煩這種吃貓食的臭小子。
“你咋的了,吃飯比繡花還仔細,你是沒牙老太太啊。”王嬸給石秋榭來了一胳膊肘。
石秋榭捂着自己被撞疼的腰子,說話有氣無力:“别說我了,你不也沒吃幾口嗎。”
王嬸喊了起來:“我這是胃不舒服,你哪兒不舒服啊,腦袋還是屁股?”
“胃還是不舒服嗎,明天沒事,我帶你去看看吧,嬸。”遲挽放下筷子,眉頭皺的緊巴巴。
“過幾天吧,我這,我這是昨晚偷懶,喝了幾口沒燒開的涼水,明兒熬頓小米粥喝喝,保準能好。”王嬸嘴唇哆嗦幾下,假笑差點沒擠出來。
“那哪兒行啊,回頭柱子知道該着急了。”石秋榭拍了拍桌子,把事兒定下來:“要去啊,明天就去,遲挽約個号。”
“我現在約。”遲挽立馬掏出手機打開醫院公衆号。
石秋榭眼睛一閉,把王嬸的身份證号吐西瓜籽似的一股腦報了出來,兩分鐘不到,他和遲挽一唱一和,就給王嬸挂上了預約号。
王嬸作為患者敢怒不敢言,生着窩囊氣去廚房給自己舀餃子湯去了。
“還是你們有辦法啊,能勸得動這犟牛……哎呦哎呦,錯了錯了,媳婦兒,媳婦兒,耳朵沒了,耳朵要掉了……”
李叔胡子上還沾着花生皮,哆哆嗦嗦捧着自己的耳朵求饒。
“老東西,說誰是牛呢,自己長了張驢臉還好意思說别人!”王嬸手指頭一擰,恨不得現場把李叔的耳朵揪下來做鹵豬耳。
本來被倆小的忽悠着帶去做胃鏡心裡就不痛快,這老蔫巴還上趕着找事,不揍他揍誰。
徐霧咂巴着餃子湯,觀看“家暴”現場,不自覺打了個激靈。
畫面太血腥,他都不敢想自己以後要是和對象吵架,會不會也貢獻出耳朵做下酒菜。
“诶,你定的哪家醫院?”石秋榭輕輕踩了一腳遲挽的腳尖。
“一院,約的專家号,都說靠譜。”遲挽低下頭,看見那隻不安分的腳,勾了勾嘴角。
腳不安分。
人更是。
“那行,你今天不要熬夜了,明天我們起早去醫院,不然要排很久的隊。”石秋榭聲音很輕,遲挽不得不湊近點才能聽清他在說什麼。
石秋榭右邊耳朵上,有顆小痣,長的太小,位置也不顯眼,一般人看不見。
遲挽現在卻能看見。
他不僅能看清石秋榭耳垂上的小痣,還能看到石秋榭下巴上早起沒刮幹淨的幾根胡茬,額頭上因為熬夜冒出的兩個小痘,還有說話時那顆時隐時現的小虎牙……
真可愛啊。
“诶,我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在聽?”石秋榭拍了一下遲挽的胳膊,這小子眼神直愣愣,一看就是在發呆。
靠,還說喜歡我。
就這麼對自己喜歡的人。
難道是時間太久,這狗屎玩意兒已經移情别戀了……
沒良心!
我每天給你洗衣服做飯,陪聊陪笑偶爾還陪睡(綠色純睡版),累的後腦勺耷拉在腳後跟上,結果就等來了你的背叛……
如果遲挽知道,自己沉迷石秋榭美色而發呆沒說話的這幾秒,會讓石秋榭自己在腦子裡演一場國産三角狗血基佬戀的話,他一定不會……
現在就盯着石秋榭看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