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這邊思慮良多,那邊宋安已經鬧将起來了。
“鄉裡鄉親們都來看看,蘇家人欺負老實人了啊。我家青哥兒被蘇家人傷成這個樣子,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鄉親們都評評理,青哥兒手傷成這樣,怕是什麼活都做不了了,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讓蘇家人一天一隻雞養傷補身體沒問題吧?”
聽到宋安這麼說,周圍聚集過來的村人都笑了起來,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道:“确實沒什麼問題啊。”
蘇家人怎麼對待青哥兒,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雖然都同情青哥兒,可是算下來那也是人家的家務事,一個外人哪裡有理由去說三道四的?
後來蘇青被宋安救了,蘇家不依不饒将蘇青嫁給宋安。一開始宋安對蘇青不是打就是罵,倒是沒想到今日宋安竟然維護起青哥兒來了。
讓看熱鬧的人都覺得稀奇,宋安這些日子經常也在村裡溜達,卻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好像大病一場後,真就改了性子了。
不過他們可不懂得什麼離魂症,隻覺得宋安是被人把腦袋砸開竅了,知道疼自家夫郎了。
此時更有人起哄,“哈哈哈,快去蘇家,讓蘇家人現在就把雞湯熬上!”
“夠了!”蘇貴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
吵吵嚷嚷的衆人這才閉了嘴。
蘇貴在村裡的地位還是挺高的,畢竟他可是村裡第一個在鎮上學堂上學的讀書人。以後是要考秀才做官的,說不定以後長水村都得沾他的光,可不能得罪了他。
宋安根本不屑于正眼看他,“怎麼?想好了怎麼給我交代了嗎?”
蘇貴抿了抿唇,走到宋安面前,小聲問道:“你究竟想怎樣?”
“我說過了,不怎麼樣。隻是要給青哥兒讨個公道而已,聽說你們讀書人都是講究禮義廉恥的,對待自家人刻薄寡恩,傳揚出去你覺得人家會怎麼看你?”
蘇貴沉默,許久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除了去蘇家,你想要什麼?隻要不過分,我可以答應你。”
宋安當然也不可能真去蘇家。就算去了蘇家,把蘇家鬧的雞飛狗跳又怎麼樣?一樣好處都撈不到。
蘇貴是個聰明人,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當然了,蘇貴也不可能由得宋安将此事鬧大,損壞他的名聲,所以才有了這些話。
宋安右手支着下颌,仿佛在思考蘇貴的話。“這可不是我想要什麼?真正的受害者是青哥兒,你難道不應該跟青哥兒道歉,然後再做些補償嗎?青哥兒的傷可是實實在在的,請大夫拿藥什麼的那可都是真金白銀的……”
蘇貴聽着宋安的話,臉色鐵青,“說來說去,不外乎就是想要敲詐勒索銀錢。”
宋安卻不贊同,“我說蘇老四啊,話也别說的這麼難聽。這怎麼能叫敲詐勒索呢?這叫精神損失賠償。”
蘇貴不情不願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打開來,裡面躺着幾塊零零碎碎的碎銀子以及好些銅闆。
他正思考着給多少合适。卻被宋安一把搶了過去。
蘇貴反應過來,就要奪回,宋安卻笑道:“就這麼點銀錢,你不都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這點錢也好意思往外掏?”
蘇貴難得臉一紅,他在鎮上,大手大腳慣了的,家中給銀錢又小氣,能剩下這麼些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想到這些都要給宋安他們,就一陣心疼。不過他回家後,一定得找補回來才是。
“行了,青哥兒不過是皮外傷,這些銀錢就當是補償了,你可别揪着不放,不然我也不會客氣。”蘇貴朝宋安放狠話。
宋安也知道蘇貴這是妥協了,就算再詐也詐不出什麼來了。
看蘇貴轉身就要走,宋安卻叫住了他。
蘇貴以為宋安還要得寸進尺,不耐煩的道:“宋安!你要是将事情鬧大,我也不會怕你,别忘了蘇青還是姓蘇。就算嫁到宋家那蘇家也還是他娘家,他要真成了跟蘇家作對的白眼狼,青哥兒的名聲也别想要了,你要鬧便鬧,真以為我會怕?”
的确宋安也是顧及到這一點,才打算隻跟蘇貴要些賠償彌補,不然青哥兒這不是白白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