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滄公子,能否讓我也診一診你的脈。”
梅大夫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也不顧林滄沒有說完的誓言,直接出口問道。
林淵“啪”的一聲抽回手腕,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是什麼。醫者普遍的好奇心嗎。
見到奇怪的病人就什麼也不顧了。
林淵狠狠腹诽了幾句,拍開梅大夫伸向林滄的手,“是我有病,又不是他,你診他做什麼?”
“你不像人……”梅大夫的話隻說了一半,最後那個字剛剛發出半個音節,就被林淵狠狠堵了回去。
“我的病,你治不了。”林淵重重說道,“快開門,讓我們出去。回去晚了,不怕魔族起疑心嗎?”
梅大夫被噎了一下,卻沒有惱火,隻是上上下下打量着林淵。
林淵被他打量得頭皮發麻,他不怕身份被林滄發現,但那也得是林滄親自發現,而不是被外人揭露真相。
而且梅大夫肯定已經發現他沒有心髒,他并不是很想把這件事暴露在林滄眼前……
林滄卻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腕,主動遞給了梅大夫。
林淵無法阻止,隻能眼睜睜看着梅大夫搭上了林滄的手腕。
“林滄公子,靈族心祭之後還能活着嗎?”梅大夫感應許久,忽然出口問道。
果然。混蛋。
林淵寒毛倒豎,克制住轉頭看向林滄的沖動,卻狠狠打了一個寒戰。
“照理說,不能。但我也不太确定。”林滄的臉色很奇怪,看了一眼林淵,猶豫了猶豫,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礙于梅大夫的存在,沒有出聲。
林淵迅速明白了林滄想說什麼。
剛剛那個沒能完成的誓言,世間最後一個靈族的前提不成立。
他和林滄現在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所以理所應當的,林滄開始懷疑是不是還有靈族,經過心祭之後,沒有死去。
不過林滄應該還沒有懷疑到他的頭上,而是在懷疑其他靈族。
林滄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梅大夫,按了按額角,壓住腦中紛亂的思緒,換了一個前提,再次起誓,“我以靈界之主的親傳弟子的名義起誓,不會傷害軒轅宗,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族。”
這次的誓言很順利,梅大夫松了口氣,剛要說什麼,卻忽然感覺雙唇像被粘在了一起,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閉嘴。”林淵操控着靈力,封住了梅大夫的嘴唇,惡狠狠地說道,“我的身體自己清楚,不就是活不了幾年嗎,用得着你說得這麼明白嗎。”
梅大夫無法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着林淵,目光卻帶着洞悉一切的透徹。
梅大夫長相平庸,但是眼眸卻很深邃,被他這樣注視着,林淵覺得渾身不自在,回頭瞥了一眼林滄。
卻見林滄也在深深地望着他,純黑的眼眸中翻湧着他看不太懂的情緒。
可惡。
别看了。
有什麼好看的,看他出糗很有意思嗎。
明明梅大夫并不難對付,卻因為他和林滄“内鬥”,讓梅大夫鑽了空子,占據優勢,反客為主。
就在林淵煩亂不堪的時候,林滄移開目光,看向梅大夫,擡了擡指尖,“我已經發誓了,你說。”
林滄擡起指尖的瞬間,梅大夫就感覺自己嘴上的封印消失了。
“梅醫官,你想清楚再說。”林淵冷冷地看着梅大夫,“有些猜測,隻能是猜測。一旦說出口,你就要對其負責了。”
“哦?那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的把柄嗎?”梅大夫回望林淵,揚眉笑了一下,說道。
“快說。”林滄胸口發緊,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梅大夫的眼眸,“你發現了什麼。”
“他的心髒……”梅大夫刻意拖長了聲音,餘光看到林淵抽搐的眼角,才繼續說道,“有很大問題。明明是苟延殘喘的身軀,卻不知為何,總是吊着一口氣,按照他的身體,随時死掉也不稀奇。”
林滄的臉色白了幾分。
“總之,你先用靈力給他續命吧。”梅大夫說道,“至于靈力為什麼管用,恐怕因為他以前是很強大的靈……修。”
梅大夫刻意在“靈修”中間頓了一頓,在看到林淵難看的臉色之後,沖林淵遞出了一個眼神。
欠我一個人情。
梅大夫無聲地示意。
林淵咬着後槽牙,微微點了點頭。
“就隻是這樣?”林滄擰着眉頭,不甚相信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