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可以供養。”林滄反握住林淵的手指,認真地說道。
“别逞強。”林淵甩了一下手指,卻沒能掙開,有些惱火地瞪向林滄。
“你們打情罵俏,别把我摔下去了。”梅大夫望着逐漸遠去的縮成螞蟻大小的軒轅宗,涼涼地插口說道。
“……”林淵和林滄的臉“騰”的一聲同時紅了。
“放手。”林淵再次瞪視林滄。
沒想到林滄來了脾氣,雖然耳根通紅,但是執拗地不肯松手,說道,“我感受到了,你體内的靈力已經快要耗竭,不許透支自己,我不想再看到你陷入昏迷的模樣。”
“不會的。”林淵覺得被林滄握住的指尖越來越燙,破損不堪的手掌之中,靈力細線又蠢蠢欲動,在皮肉之中小幅度亂竄,青年克制而洶湧的情緒昭然若揭。
“對自己的身體上點心吧。”林滄咬牙說道,“不止昏迷,還會咳血,還會眼瞎,多少次了,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我當然清楚自己的狀況,也清楚你的狀況。”林淵盯着林滄,不知為何也來了脾氣,涼涼地開口說道,“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左右無法兩全,那怎麼辦,掉頭去藥泉,讓你睡一覺嗎?”
有一搭沒一搭聽着的梅大夫忽然:“?”
是他想的那個讓他睡一覺嗎。
所以靈族會因為那種事恢複靈力嗎。
雙修?還是其他什麼?
出于醫者的好奇,梅大夫擡起眼簾,探究地瞥向林淵和林滄。
感受到梅大夫探究的目光,林滄的臉龐瞬間紅透了,仿佛被燙到了一般,唰地松開了林淵的手指。
林淵愣了一愣,也反應過來,紅暈蔓延到脖子根,磕磕巴巴地反駁,“你,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那跟着我臉紅什麼。”林滄撂下一句話,猛地背過身去,不再搭理林淵。
青年的背影狼狽不堪,林淵看着背對着他的林滄,欲言又止,最終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趁林滄因為怕羞而飛遠,梅大夫忽然用手肘捅了捅林淵的手臂,用口型問道,“我很好奇……為什麼沒有心髒,你還能活着?”
他果然看出來了。
林淵神情有些複雜,低頭看着梅大夫,此刻的梅大夫像一名真真正正的醫者,不帶任何其他功利的意味,隻是醫者本能的求知與探索。
“失去心髒有什麼關系,反正快死了,不是嗎。”林淵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微笑。
“你參加過心祭?”梅大夫繼續用口型問道。
“嗯。”林淵點了點頭。
“奇迹。”梅大夫的目光落在林淵的胸口上,仿佛想要透過薄薄的衣物,看穿他空蕩蕩的胸腔,“我讀過很多靈族的醫書,你這種情況實在是……”
“你們在說什麼。”林滄忽然回身,冷冷地盯着林淵和梅大夫。
“沒什麼。”林淵搖搖頭。
林滄順着梅大夫的目光,落在了林淵的胸膛上,神情忽然變了。
萬裡碧空,梅大夫忽然感覺身體一空,身後拎着他的手被青年強行拽開,在自由下墜的前一刹那,又被林滄一把拎住了後腰。
隻一瞬間,渾身的冷汗便冒了出來。
“發什麼瘋。”林淵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梅大夫,皺起了眉頭。
林滄沒有搭理林淵,低頭與梅大夫對視,冷冷地說道,“差不多夠了吧?送到這裡,以你的腳程,剛好彌補耽誤的時間。若是再飛下去,魔族就要質問你為何提前回去了。”
“哦,好,多謝……”梅大夫吞了吞喉嚨,然而那個“謝”字還未出口,林滄就撤了靈力,拎着他往下墜去。
完了。
梅大夫滿臉煞白,猛地閉上了眼睛。
-
軒轅宗,城牆的密道旁。
軒轅遊和豐長老面沉如水,站在密道入口之處。
“他打開機關,放走了林滄。”軒轅遊冷冷地說道。
“說不定是迫不得已,不能證明他背叛了我們……”豐長老說道。
“迫不得已?”軒轅遊冷笑一聲,伸手逐一敲響了城牆,“我要親自過去一趟。”
“宗主,槐莊危險,你身有靈力,萬一被發現……”豐長老額上的冷汗唰地淌了下來。
“與魔族同歸于盡,死不足惜。”軒轅遊說完,頭也不回地踏入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