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一時口舌之快,結果又要賠上自己……
“抱一會就好。”青年低垂着頭,灼熱的呼吸悉數灑進了林淵的側頸。
“勾起了别人的反應,不負責嗎?”林淵“啧”了一聲,掰過林滄的下颌,仰頭狠狠吻了上去。
跟自己做這種事。
在最初的背德感過去之後,林淵反而突破了新的底線。
不要臉就不要臉呗……
反正都是一個人。
跟自己有什麼好怕羞的。
林淵這樣想着,伸出指尖,扯開了青年剛剛束好的發帶。
“不要說你私底下沒做過功課……”林淵圈住林滄的一縷墨發,低笑着放到唇邊細細把玩,“看過畫集?還是其他什麼?那麼些花樣,可不是憑空想出來的。”
“畫集。”林滄擠出兩個字,臉頰更紅了,目光躲閃,心裡卻柔軟得一塌糊塗。
經過這些折騰,林滄自是發現林淵也就是嘴上厲害,實際生澀得不成樣子,對斷袖之事一竅不通,更是對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了解。
得虧他從畫集上學到了一些,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再加上林淵無條件的縱容配合,摸索着現學現賣,不然的話……
“還有什麼招數,一并讓我看看。”林淵大言不慚。
“真的嗎。”林滄語氣一頓,理智一騎絕塵,青年忽然俯身,牢牢地攥住了林淵的腳踝。
-
日升月落。
三日轉瞬如息。
林淵躺在榻上,唰地睜開了眼睛。
身邊的青年正沉沉地睡着,即使在睡夢之中,也不忘緊緊牽着他的指節。
林淵無聲地笑了一下,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掰開林滄的手,然後慢慢地坐了起來。
嗯……
不太舒服。
林淵按了按眉心,攏起揉亂的衣物,趁着青年仍在熟睡,輕手輕腳打開了衣櫃。
裡面躺着一件殘損的外衫,血迹早已幹涸,透着枯寂暗沉的黑。
林淵嫌棄地蹙了蹙眉,伸出指尖,正想觸碰外衫,利用绾魂戒的力量改變它的外觀,卻忽然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林淵身體一僵,手指定在了原處,距離外衫僅有一厘。
“為什麼瞞我。”青年的聲音很低。
“……抱歉。”林淵自知理虧,垂下了眼簾。
“我可以用靈力幫你溫養傷處,你為什麼……”林滄的聲音啞了起來。
“我溫養過了。”林淵無力地辯解了一句,“你當時中了緻幻藥,我怕影響你的心态。”
林滄沒有回答,環繞林淵的手臂關節僵硬,隻是輕輕地攏着,手指卻用力到發白。
林淵心虛地眨了眨眼,在林滄懷裡轉身,借着相同的身高,湊過去吻了吻林滄的唇。
“沒事,皮外傷而已。”林淵低聲安慰道。
“是這裡嗎。”林滄忽然擡手,掌心虛虛地覆在林淵的側臉上,“元暮當時告訴我,元夜對你上了刑,我還以為是威脅……”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林淵忽然無奈地笑了,輕歎一聲,握住了林滄的手背,“可别吓着了。”
绾魂戒的效果消失,林淵的側臉上突兀地出現了一片駭人的傷痕,林滄的呼吸乍然頓住了,瞳孔驟縮,殺意抑制不住地散發出來。
元夜。那個濫刑的妖族。
他一定要殺了他。
林滄咬緊了嘴唇。
“醜不醜?”林淵觀察着林滄的反應,淡笑着擡起眼簾。
“不醜。”林滄忽然緊緊擁住了林淵。
林淵能感受到青年呼吸的紛亂。
林滄心裡疼得發麻,忽然想起這兩天,每每壓着林淵,這個慵懶散漫的男子總是攥着衣角,無論如何不肯放開。
原來是……不能離開绾魂戒……
林滄眼眶一熱,心疼得幾乎要呼吸困難,靈力從掌心湧入林淵體内,不斷地溫養着大大小小的傷痕。
林淵将下颏抵在林滄的肩頭,半合着眼眸,伸手一下一下捋着林滄的後背。
“我再也不會放你一個人了。”林滄忽然說道,“在槐莊,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與你寸步不離。”
“好啊。”林淵從善如流,“那沐浴也要一起嗎?”
“……嗯。”林滄應了一聲,“無論何時,寸步不離。”
“依你。”林淵忍不住笑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神微暗,“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喜歡我的,對嗎。”
“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有絲毫改變。”林滄第一次聽到林淵問出這樣的問題,以為林淵因為展露相貌而心生不安,于是按着林淵的肩膀,極其認真地承諾道。
何況他早猜到林淵破相了。
如今舊傷之上,又添新痕……
林滄抿緊了唇。
林淵聽完林滄的承諾,卻露出了一抹糾結古怪的神情,眼神微微閃爍,薄唇開合,吐出了一句林滄不太能理解的話語。
“那你喜歡……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