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的是富貴險中求,誰能想到竟然會被發現?
桃香與梨香此刻心慌不已,她們隻是府中的奴才,真出了事,有誰會保她們?
蘆葦已經将紙筆拿過來擺在容晚月面前,桃香與梨香兩人跪在地上,終于忍不住磕頭求饒。
容晚月手指輕敲桌面,溫聲道:“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先不報官,但你們既然做錯事,總得要有個悔過的态度,下的是什麼藥,這件事是誰指使你們的,都給我一五一十的寫出來。”
她們在府裡當差,是學過寫字的,可這件事寫下來就是實打實的證據,到時若是真上公堂,她們肯定逃脫不了罪責,桃香與梨香兩人不住地懇求容晚月饒命,沒有一個人動筆寫。
容晚月也不催促她們,隻一下一下的敲擊桌面,咚咚的輕響讓人倍感壓抑。
到最後,還是素來話少的桃香受不了沉悶的氛圍,抖着手提起筆,顫聲道:“還請夫人日後能饒我一命。”
容晚月含笑望向梨香:“她寫,那你呢?”
收好兩人所寫的口供,容晚月和蘆葦将兩人綁好扔在院子裡的空房内。
蘆葦緊張道:“萬一要是被别人發現怎麼辦?”
她小小的臉上滿是擔憂,容晚月心頭一暖,揉揉她的頭:“做錯事的不是我們,心虛的也不應該是我們。”
真正該着急的,不是她。
落雪院,江雪娘一夜未眠。
自從容晚月說要和離開始,她的一顆心就全挂在了這件事上。
先前是容晚月占着林府主母的名頭,她隻能下毒讓容晚月離世給自己騰位置。
但容晚月既然提出和離,她也不想讓自己背上一條人命,所以,她昨晚特意讓人在飯菜中下藥,隻是想讓容晚月再無回林府的可能。
一包暖情藥,一個外面的男人。
這事隻要辦成,容晚月就絕無可能再回林府。
可昨天她等到半夜,也沒聽到月明院那邊兒傳來下藥成功的消息,害怕出什麼變故,她隻能讓人把從外面找來的男人又送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容晚月發現了什麼。
江雪娘心裡煩亂,一時間右眼皮跳個不停。
就在這時,青葉掀簾子走進來回話道:“夫人,老夫人請您去鶴鳴院。”
江雪娘這會兒心裡裝着事情,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推辭,糾結片刻,最終還是起身。
孫氏正半躺在床上,等着江雪娘的到來。
她叫江雪娘過來倒也不是什麼特别的大事,隻是自從聽容氏說她要和離之後,孫氏這心裡總有點兒不得勁兒。
她兒子是朝中禦史,深得聖心,容顔俊朗,這樣的男子,放在外面隻有女子傾慕的份兒,哪怕已經成婚,但在她看來,配世家女子也是使得的。
她一向認為容氏商戶女的身份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可昨天,容氏怎麼敢主動提出和離?
這個問題困擾孫氏一晚上,她實在想不通容氏怎麼會要和離。
孫氏見識有限,腦子裡裝的除孫子外就是銀子,琢磨一晚,終于自己想出答案——容氏雖然出身比較低,但是家裡有錢啊!她這肯定是想用錢來威脅林家對她好!
一開始容氏嫁過來時就帶來足足一百八十八擡的嫁妝,裝的全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珍貴玩意兒,讓街坊四鄰羨慕不已,也讓他們林家大大長臉。
後來,容氏父母接連離世,容家的生意鋪子也全傳給容氏,她的手裡,拿的可是金山銀山啊!
容氏先前使盡渾身解數讨好他們,現在肯定是發現這招不好使,想用錢來拿捏他們!
這多狠哪!
孫氏琢磨一晚上琢磨出這樣一個答案,心裡越想越難受,抓心撓肝地想怎麼能把容晚月的錢留下來。
她一個人想不出來什麼好法子,這才派人去把江雪娘請過來。
江雪娘到的時候,林婉也碰巧來到鶴鳴院,兩人一同進去,朝孫氏請安。
孫氏出身不高,也不知道大戶人家不能盯着媳婦的嫁妝看,把屋裡侍候的幾個丫鬟都攆出去之後,直接對着江雪娘毫不避諱道:“雪娘,你可還記得容氏的嫁妝?”
江雪娘沒想到孫氏叫自己過來是為這事,一愣才開口回話:“母親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她若是要和離,這嫁妝是不是得都帶走?”
江雪娘在孫氏面前一向裝的挺好的,雖說她也眼熱容氏的嫁妝财産,但此刻也隻是蹙眉為難道:“姐姐自己的嫁妝,她拿走也是理所應當的。”
林婉在一旁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不行,她既然嫁到林家,那财産怎麼也得有林家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