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意足不貪求，笑對生活樂無憂。】

我想了想成語，高興地對他比劃着說:“「知足常樂」，對不對？”

于是，談無欲也看着我笑起來。

——

曲水流觞宴上，

談無欲看着杯中的酒水倒影出的明月，很快動蕩的漣漪模糊了月影，将河中飄來的酒杯遞給身旁的人。

系統:别緊張了，不就是土味情話表白嘛！好了，我念一遍，你跟着說就行了。

「你知道喝什麼酒最容易醉嗎？」

沒注意談無欲的動作，我念着:“你知道喝什麼酒最容易醉嗎？”

談無欲與我并排坐在最邊緣的席上，似笑非笑，就那麼拿着酒杯看着我問:“嗯？”

「和你天長地久。」

“和……和（你）……喝醉酒。”，說不出口啊，到底為什麼要這樣看着我啊！

系統:〒_〒

我終于接過了酒杯，努力忽略臉上的燙，腦子艱難地轉了轉，把話題轉開了:

“我……我一直想問來着，你以前說「修道人成親，無異于廢功判死」是什麼意思呢？”

看着眼前人認真發問，談無欲緩聲解釋:

“修道人成親後，多為情所困。無法随心所欲而受天命。更将自己的弱點公之于衆，授人以柄。”

這話讓人措手不及，我提着燈籠的手攥緊了，隐隐有些汗津津，依舊堅定地看着眼前人說:

“人不可能沒有感情，成親意味着以後兩個人都會一起面對困難，不管是天命也好，是壞人威脅也好。總之，兩個人比一個人力量更大吧？”

垂頭看着眼前的人澄澈的雙眼，談無欲收起拂塵搭在肩膀上，起身看着遠處的人群道:

“萬事萬物皆是一體兩面。做事要利弊權衡。成親一事，在談無欲看來，弊大于利。”

寒風吹來，掌心中的汗水漸漸冰冷，我也站起身，垂頭看着手中的燈籠，一字一句地說:

“隻要兩個人心意相通，成不成親也不重要吧？”

世情冷酷，對于情愛抱着太過天真的想法，更易被欺騙利用。

往事浮現，談無欲阖上眼，身形蕭索，拂塵一揮道:

“運命唯所遇，循環不可尋。情愛本身就是脆弱的，單憑感情而無利益約束。十年二十年尚可，百年千年未必經得起時間考驗。”

拴着花燈的細線忽然斷裂了，跌落在地的花瓣被燭火舔舐，燒穿了的紙化作了灰煙，随風飄起。

那熊熊的火焰的光芒打在談無欲的側臉上，昏黃的火光中，我幾乎好像重新認識了一次這個人。

眼前這個人，他根本就不相信愛，那麼先前那些舉動又算是什麼？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面前的談無欲，又看着燒起來的花燈，隻能是越說越難過:

“我口才比不過你，沒辦法認同你的那一套，也沒辦法說服你……可是，我的花燈啊……”

聽見哽咽聲，談無欲睜眼看見的便是燃燒的火光，他神色一頓，手腕轉動，拂塵揮出。

法力附着于燈籠上，火光便立即熄滅了，談無欲将黑乎乎的燈籠骨拿起來:

“道理出自深省，未有經曆便想不到，不必為難自己。至于花燈壞了，再買一個就是。”

原本燒熱的腦子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了，我忍不住質問他:

“花燈壞了可以再買，其他的事在你看來也一樣對吧！”

忽然，談無欲伸手将人，輕輕拍着安撫說:“不，如果你要放棄談無欲，那是絕對不行的！”

心态在絕望與希望交替徘徊之間，我聞着他身上萬年果的香氣逐漸平靜下來，伸手抱住了他，低聲問:

“如果我放棄，你會怎樣？”

看着眼前的人，談無欲眼睫緩緩動了一下，擡手輕撫我的鬓發，嘴角不自覺露出笑說:

“抱歉，談無欲無法容忍你将來的喜歡上他人。所以在那之前，吾會将你困在某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

聽見這句話，我腦子裡漫無邊際閃過了無數生草的詞。

好危險，天哪，我早該知道，苦境這群玩陰謀的都心髒！

正在此時，不遠處一道白點漸漸變大，熟悉的鶴唳聲響起！

“對了，我給你準備了驚喜呢！”

我猛地推開了談無欲，哒哒哒地跑上去将仙鶴背上拿下那花。

皎潔的月光下，黑衣方士拿着一盆散發着柔和金光的黃色月見草，在遠方朝談無欲揮了揮。

“這個月見草特别神奇，隻在傍晚開花給月亮看，而且它會聽到聲音，就會嘭地一聲開放哦，我演示給你看！”

我把月見草塞進談無欲的懷裡，然後就開始誇張地在花朵周圍拍巴掌，“噼裡啪啦”，主打一個制造噪音！

“看，開花啦！”

在月光的照耀下，也許是不堪其擾，那十幾朵淡黃色的花朵便逐個“嘭”“嘭”地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