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表在這裡。”
改裝後的越野返回基地,杜林标将一直攥在手心裡的手表抛給貝爾摩德,後者穩穩接住手表,三兩下撬開這個指針根本不動彈的手表後殼。
“找到了。”
貝爾摩德跳下車,“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此刻已經是後半夜,夜風吹在諸伏景光的臉上,有些發冷,更不用說光着腳隻穿了裙子的杜林标。
“那我們走了。”
和貝爾摩德打過招呼,諸伏景光正想先帶着杜林标把衣服換回來,一轉頭就看到他繃着下颌正在摘□□和指紋貼。
“要不我們先把……”
他話還沒說完,杜林标臉色一變,猛地推開他沖進洗手間大吐特吐!
“嘔……”
空氣裡彌漫起一股胃酸的味道,杜林标吐的太猛,甚至有些胃液嗆進了鼻腔裡,難受的他又大聲咳嗽起來。
“咳咳……”
諸伏景光還沒見到過他這個樣子,連忙上前幫忙拍着杜林标的後背幫他催吐。
“嘔——”
杜林标邊吐邊時不時倒抽幾口氣,整張臉憋得通紅,眼淚糊了滿臉。
“好了好了,喝點水順順氣……”
等他吐得好一點,諸伏景光找來一杯水遞給杜林标,後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張張嘴剛想說什麼,又被嗆住,大聲地咳嗽起來。
“别急着說話,”諸伏景光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後背,感受着掌下肌肉微微顫抖。
“謝——謝……”過了好半天杜林标才緩過勁來,啞着嗓子道謝。
“你先潤潤嗓子。”
他的聲音啞的不像話,諸伏景光止住他,示意對方先把水喝掉。
杜林标沒再強撐着說話,而是聽他的話乖乖把瓶子裡的水喝幹淨。
“你這是怎麼了?喝酒喝壞胃了?”
在基地裡的時候諸伏景光沒問,他想去醫務室找醫生幫杜林标看看也被他婉拒,諸伏景光隻好等到兩人返回安全屋的路上開口。
“不是……”
杜林标坐在後座,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嘶啞。
“那怎麼吐這麼厲害?”
“……”
杜林标一時間沒說話。
就在諸伏景光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杜林标忽然開口了。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好幾個兄弟姐妹。”
諸伏景光點頭,“是啊,這和今晚的事情有什麼關系?”他記得杜林标說過,曾經的兄弟姐妹都已經死了。
“我的最後一個姐姐是在我們成年之後才死的。”
“哦?怎麼回事?”
諸伏景光眼睛一轉,嘴上仍故作不在意似的,“沒關系。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他感受到自己後背上的衣服被杜林标抓緊了。
“我……我可以告訴你。”
杜林标的聲音很輕很輕,混雜在夜風裡幾乎全部被拍碎了,諸伏景光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聽清他的話。
“我們成年之後,先生讓貝爾摩德大人教我們學習如何調酒,姐姐實在受不了每天的訓練,撞牆自殺了。”
諸伏景光不是組織中的新人,自然一清二楚他口中的“調酒”指的是什麼東西,聞言心頭一陣震顫。
“那你……”
“我也想死,但是姐姐出事之後我就被嚴加看管起來了,根本找不到機會。”
杜林标把頭埋進諸伏景光的肩窩裡,聲音沉悶。
“我也好想跟着她們一起離開。”
諸伏景光無言,看來組織就算打碎了杜林标的性格也沒能打碎他的尊嚴。
他和杜林标相處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對方和自己沒什麼區别。
大家都是人,衆生平等。
“都過去了……”
諸伏景光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安慰他些什麼。
好在杜林标看起來并不需要他的安慰,等到兩人返回安全屋時,他已經恢複到平時的的樣子,如果不是諸伏景光肩頭的衣服還微微濕着,根本看不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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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找到機會支開杜林标和諸星大,單獨和諸伏景光談話。
“hiro,組織最近的審查更緊了。”
降谷零很頭疼,他在情報組聽到的風聲更多一些,據說歐洲分部那邊又抓到一個卧底,根本沒審問就直接處決了。
有些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分明是分部的亂子,可一旦牽扯到卧底問題,他們本部隻會更加重視。
“你最近還和風見有聯系嗎?”
聞言諸伏景光有些擔心的看向自家幼馴染,他知道對方身處情報組,能打探到的消息比起身在行動組的自己隻多不少,故而和接頭人的聯系隻會更加頻繁。
“還有。”
降谷零點點頭,“你讓我查有關杜林标的事情也有了些眉目,我準備再深入一些,看看能不能挖出些什麼,屆時一并交給風見。”
“我覺得咱們最近還是不要聯系風見比較好,上次你說杜林标是不是監視我們的事,他撒謊了。”
降谷零面色一沉,顯得臉更黑了,“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