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修被貝爾摩德“借走”,諸星大又跟着琴酒出任務去了,諸伏景光忙趁着機會拉上降谷零交換情報。
“這是我最新查到的線報。”
諸伏景光謹慎地從暗格裡取出一枚U盤,插入電腦。
“你怎麼……?”
降谷零有些吃驚,似乎沒想到諸伏景光人在行動組還能查到這麼多情報。
“這些是我用了青木修的權限去查的,”諸伏景光沖着降谷零擠擠眼睛,“他在組織中的身份很特殊,有一些權限是我們沒有的。”
青木修現在對他很依賴,基本上不會起疑心,諸伏景光隻是随口問了幾句,青木修就直接把自己的内網權限交給諸伏景光。
“不要告訴别人我把權限借給你了。”
青木修當初還找諸伏景光要了保證。
想到自己當時一本正經的承諾,諸伏景光莫名有些心虛。
“他就這麼相信你?我覺得你還是适當和他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安全。”
降谷零從始至終都沒有對青木修放下警惕,一邊查看資料,一邊不忘記提醒諸伏景光。
眼看降谷零将所有的資料打包好上傳,諸伏景光清空電腦裡留下的所有痕迹,轉身把U盤重新收回暗格。
“不過是利用關系,我……”
他的話一下子壓在嗓子眼——青木修不知何時趕回來,正站在門後,手裡還拿着一束花。
“青木,”諸伏景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不僅是諸伏景光,降谷零的背後也起了一層白毛汗,兩人現在都很緊張,不知道青木修把他們的對話聽進去了多少。
青木修的眼睛裡逐漸覆上一層水光。
“也就是剛剛回來。”
他若無其事地把花束收回懷裡,也就是這個時候,諸伏景光才注意到青木修手臂上包紮的繃帶。
“你受傷了?怎麼搞得?”
諸伏景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作勢就要上前查看青木修的傷勢。
“不用了,”青木修躲開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複雜又深沉,藏着諸伏景光看不懂的情緒,“一點小傷,不疼。”
“還是看看吧,萬一……”
諸伏景光還想說什麼,但是青木修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謝謝你蘇格蘭,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
青木修後退一步,拿着花轉身出了安全屋的門,留下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兩人在房間裡面面相觑。
“青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
青木修下樓,面無表情地将已經被自己捏變形的花束扔進垃圾桶,轉身卻碰上了購置生活用品時經常遇到的老太太。
“您好,”青木修勉強笑出來,“沒什麼,隻是遇到了一點事情,您需要幫忙嗎?”
“不用啦,我自己就可以。”老太太婉拒了青木修的好意。
“您慢走。”
強撐着笑容目送老婦人上樓,青木修再也繃不住自己的表情,嘴角一下子垮下來。
天逐漸黑了,青木修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心情亂糟糟的。
他其實很早就回來了,站在門口幾乎把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人之間的對話聽了個全。
他們倆是老鼠……
青木修很慌張,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和琴酒說這件事,但更讓他傷心的是諸伏景光說出“不過是利用關系”的語氣,和組織裡的那些人對待他的語氣并沒有什麼本質區别。
原來你們都是一樣的……
杜林标感覺臉上涼涼的,一摸才發現是眼淚。
他擡手想把眼淚擦掉,卻發現怎麼也擦不幹淨。
“蘇格蘭……”
青木修咬住下唇,恨恨出聲。
他不明白蘇格蘭為什麼一樣看不起他,還要每天裝出那種樣子,對他那麼好?
青木修覺得這樣很惡心。
他的心中閃過一絲怨恨,但很快被酸澀淹沒。
他知道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琴酒,然後告發波本和蘇格蘭兩個人。
但是走到一半他就停住了。
“蘇格蘭!”
青木修給了自己一拳,想要通過疼痛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悲哀的發現自己幾乎沒什麼痛感。
他忍不住哭出聲,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敢順從自己的心意放聲大哭,而是把臉埋在臂彎裡,咬着袖子“嗚嗚”的小聲啜泣。
他這會兒簡直要恨死蘇格蘭了,這個家夥不僅欺騙自己,而且還是琴酒最痛恨的老鼠!
他不過是仗着自己的愛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罷了!
青木修很想去告發蘇格蘭,可心中不斷有一道聲音在問他,“這樣做就是對的嗎?”
對嗎?青木修在心中問自己,向琴酒告發蘇格蘭就是正确的事情嗎?
他很糾結,按照杜林标的角度想,确實應該第一時間向琴酒彙報這件事,但是從青木修的角度出發,他發現自己也是痛很着組織的,他也想去看一看沒有組織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
“蘇格蘭你就是個混蛋!”
他越是想讓自己冷靜思考,心中的感覺越是混亂,以至于青木修煩躁地解開胳膊上的繃帶,用手指去摳挖那道狹長的傷口,拼了命的想獲取一絲痛感來讓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哪怕他做到這種地步,傷口處也不過僅僅有一些微癢,根本起不到醒神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