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青木修。
開過一槍之後青木修的手也不再顫抖了,他端穩槍身,對準諸伏景光的大腿開了槍。
諸伏景光也因為子彈的慣性摔倒在地上。
青木修擡手擦了下眼淚,抱着槍迅速從天台逃跑了。
“青木修!”
諸伏景光想要叫住他,可是青木修的腳步絲毫沒有因為他而停留。
“他這是……”
降谷零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捂着肩膀上的傷口走到諸伏景光身邊。
“他很聰明。”
諸伏景光無力地笑起來,他一直都低估了青木修,這個人分明瘋狂又大膽。
是他看走眼了。
“他想換我們倆活下來。”
降谷零的表情有些難看,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需要一個組織的實驗體來拯救。
諸伏景光借助牆壁的力量站起來。
“走吧,回去向琴酒複命。”
降谷零連忙攙住他,“就這樣嗎?”
“不然還能怎樣?”諸伏景光苦笑,“他都為我們做到這個份上了,我們總不能辜負他的好意。”
現在似乎除了回去向琴酒複命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兩人隻能互相攙扶着回到基地向琴酒複命。
“琴酒,任務失敗了。”
早已等候他們多時的琴酒立刻将□□上膛,槍口對準兩人。
“是誰?”
琴酒的聲音如淬寒冰。
“是杜林标。”
降谷零有些虛弱的回答,他們倆的傷口都還沒有處理,一回到基地就直接來找琴酒了。
“杜林标?”
這倒是出乎琴酒的意料,“居然是他?”
諸伏景光點點頭,“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動手……明明還沒有到最佳時機……這才讓那些警察看出了不對。”
“杜林标。”
琴酒冷哼一聲,勉強相信兩人的解釋,收起□□,在内網上發布了青木修的通緝令。
和赤井秀一不同,琴酒隻是通緝青木修,并沒有想要直接取他性命的意思。
“把他活着帶回來,”琴酒吩咐其他成員,“我要親自問問他,到底為什麼要背叛組織。”
赤井秀一那個FBI 有那麼大的魔力嗎?就這樣輕輕松松策反一個組織費心費力培養的實驗體?
他把視線轉向還在流血的兩人,“你們先去處理傷口,等抓到杜林标,我要你們親自和他對質。”
“對質就對質。”
降谷零依舊是那副完全無所畏懼的模樣。
一時間,組織對于青木修的通緝級别甚至高于赤井秀一,原本還在四處追殺赤井秀一的成員收到消息,紛紛暫停對赤井秀一的搜捕,調頭去找青木修。
離開天台之後,青木修一路向着東京灣的方向逃離。
他記得組織在這裡藏有幾艘用于交接走私品的沖鋒艇,可以用來逃走,至于坐上沖鋒艇之後要逃去哪裡,青木修蒙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離開組織之後要怎麼生活,如今這個問題突然擺在他的面前,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夜幕降臨,青木修蹑手蹑腳走進東京港,憑借着記憶找到了組織藏匿沖鋒艇的地方。
他翻身爬上沖鋒艇,正要啟動馬達,不經意瞥過放在一旁的槍,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
青木修大驚,連忙拿起槍跑到有光線的地方檢查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把整把槍從頭到尾摸了個遍。
“諸、伏、景、光!”
他咬牙切齒道。
這把槍根本就不是諸伏景光常用的那一把!
雖然組織發放的槍支基本上都是同一個型号,但和諸伏景光相處的那段日子裡,他給青木修看過幾次自己的狙擊槍。
青木修當時何其認真,他小心翼翼地撫摸着槍身,連上面的每一處劃痕都記得清清楚楚。
哪怕現在燈光昏暗,他也能仔細辨認出這把槍到底屬不屬于諸伏景光。
他依靠着記憶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都沒有把這把槍和記憶中諸伏景光收在貝斯包中的那一把對上。
他騙了我!
這個認知讓青木修感到無比痛苦,不用多猜也能知道這把槍真正的主人會是誰。
這樣一來,很容易就能推斷出那天開槍打偏的人到底是誰。
不是諸伏景光……不是諸伏景光!
青木修雙手一松,一直被他小心護着的槍掉在地上,他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
為什麼要騙我呢?他想,就算告訴自己實話,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諸伏景光的啊,為什麼要騙他呢?
青木修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麼鑿了個窟窿。
但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回去,向琴酒把一切說明。
這個想法剛冒了頭就被青木修掐斷在腦海中。
不可以!
他還是不忍心看諸伏景光出事。
無奈之下,青木修隻能用衣服包裹住槍支,在岸邊找到石頭一點點把這把不屬于諸伏景光的狙擊槍砸變形,然後再一點點拆解開來,扔進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