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洛冰河卯時便起,在後山砍柴挑水。甯嬰嬰一如往常,下了早課後就風風火火往後山趕,到處找洛冰河的身影。
“甯師姐,這裡。”洛冰河遠遠便一見那道嬌俏身影,忙喊道。
甯嬰嬰便哒哒哒一路小跑來了,還帶了一籃子剛采的野花。她笑着踮腳将一朵花在洛冰河鬓邊比劃,卻又總覺得不好。
“唉。阿洛太好看了,什麼花襯阿洛反而都會黯然失色呢。”
想了想,甯嬰嬰忽然想到什麼,眸光亮亮:“不過我聽說,美玉襯君子,阿洛要是有一塊好看的玉來襯…”
言語間,甯嬰嬰無疑瞟到洛冰河領口,見系有一根紅繩,不禁好奇:“哎哎阿洛,你綴了什麼?”
洛冰河便依言将胸口的玉觀音拎了出來。甯嬰嬰忙伸手想去撫,洛冰河卻忙地把玉觀音收了回去。
甯嬰嬰有些不滿,嗔怪道:“阿洛真小氣,摸一摸也不能嗎?”
洛冰河有些無奈道:“看一看便好,不能随便摸的。”
甯嬰嬰哼哼唧唧:“可連看都還沒看清呢,讓師姐再看一眼嘛…”
洛冰河不答,甯嬰嬰覺得沒勁,也噤了聲,坐到了一邊的大青石上,撐着腦袋看洛冰河砍柴。
洛冰河每一下都用力十足的力氣,但斧頭鏽迹斑斑鈍得不行,十四歲的洛冰河砍得出了一身汗。
甯嬰嬰待了一會,就覺得十分無聊,于是撒嬌道:“阿洛阿洛,你陪我玩嘛?!”
洛冰河仍兀自埋頭砍柴,隻是轉頭溫和地看了一眼甯嬰嬰,無奈哄道:“師姐稍等,我先砍完這捆。”
忽聞一聲吆喝。兩人齊齊回頭,就見又是明帆一行人。
明帆正領着一群低階弟子,見了甯嬰嬰,滿眼歡喜地走上前拉住甯嬰嬰的手:“小師妹!可找到你了,怎麼跑這種地方來了。師兄有好玩的給你。”
甯嬰嬰聞言有些好奇,便問:“诶?是什麼呀?”
明帆卻一眼又看見甯嬰嬰身後的洛冰河。洛冰河有些尴尬,但也還是行了禮:“師兄。”
明帆問甯嬰嬰:“你怎麼又和這厮湊一塊了?師尊不是交代過平時候離他遠點嗎?”
甯嬰嬰無所謂道:“我就愛和阿洛玩,那又如何。”
明帆蹙眉,正想再說些什麼譏諷後面的洛冰河,甯嬰嬰卻已出聲打斷,歪頭急急問道:“師兄到底要給我看什麼?”
明帆便顧不上洛冰河了,忙換上副笑臉,伸手從腰間解下一枚青色的玉佩。玉佩成色上好,雕的是冰花芙蓉的樣式。明帆将玉佩遞到甯嬰嬰面前,殷切道:
“師妹,我家這次來探親,帶了不少好東西,我瞧這個不錯,送給你!”
甯嬰嬰接過玉佩,對着樹縫間的陽光細細觀察。明帆則在一旁滿眼期待地看着她:“怎麼樣師妹,喜不喜歡?”
但甯嬰嬰并不清楚玉佩成色,隻是胡亂看了一番,便随手把玉佩抛了回去。明帆忙伸手接過玉佩,一臉尴尬。
甯嬰嬰皺着眉頭:“這什麼呀,好難看的顔色,我不喜歡,還不如阿洛的那個好看呢。”
一旁安靜做一團空氣的洛冰河聞言怔了怔。明帆一頓,目光陰恻恻地直直射向洛冰河,咬牙切齒道:“師弟也有……?”
甯嬰嬰神經大條自顧自道:“當然了,他成天都戴在脖子上,我剛才想多看幾眼,摸一摸,他還不肯呢。”
明帆眼珠子一轉,嗔怒着上前厲聲質問洛冰河:“洛師弟真是好大的架子,連小師妹想看一眼玉佩都不願意。往後若小師妹有難,你豈不是也不願施以援手?!”
洛冰河被這句話說的愣了一下,見毫無邏輯可言剛想出聲反駁,明帆就一揮手,身後衆弟子蜂擁而上。
甯嬰嬰也未料到事态發展會變成這樣,拉人也拉不開,急得在一旁直跺腳:“他不願意就算了,師兄你們不要欺負他!”
一頓圍堵,洛冰河雙拳難敵四手,被團團圍住後,明帆直接上手拽下了洛冰河胸口的玉觀音。明帆舉起玉觀音細細觀察,忽然就大笑了起來。
甯嬰嬰怪道:“大師兄,你,你笑什麼?”
明帆就随手将玉觀音扔到甯嬰嬰手裡,示意她自己看:“喏。我還以為是個多麼稀罕的寶貝呢?師妹你猜怎麼着?竟是個西貝貨,哈哈哈哈!”
甯嬰嬰疑問道:“西貝貨?那是什麼?”
衆弟子聽聞後,也都叽叽喳喳笑論起來:“就是假貨的意思嘛。量這小雜種也買不起真的,還得是大師兄這樣的人才能買得起呀!”
哄笑間,洛冰河已經掙開了束縛。他眼神陰狠憤怒,眼底暗流翻湧,看起來在爆發的邊緣。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