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淮看着他，說:“去洗手間，給你擦頭發，嗯？”
……
梁舟淮從謝陳家一樓浴室出來時，陸明正巧從樓上下來。
衣服被弄濕了，梁舟淮隻能從謝陳衣櫃裡拿了件，白色毛衣，黑色居家休閑褲。
他擦着頭發看向陸明，問:“睡了？”
陸明下樓，說:“沒，吐了一晚上，挂着水，暫時沒事，明天得去醫院全面檢查一下。”
梁舟淮點頭，“等天亮我帶他去。”
陸明看他擦頭發，幾次欲言又止，梁舟淮看得好笑，“有話快說。”
陸明咳了一聲，“你倆剛剛……”
“沒有。”
梁舟淮一頓，不自覺瞥了眼自己的右手。
陸明眼神懷疑，梁舟淮眼神躲避，“你想多了。”
陸明不逗他了，“我隻是關心你。”
梁舟淮轉移話題:“水什麼時候挂完？”
“快了。”陸明回答。
梁舟淮:“今天辛苦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陸明搖頭笑道:“客氣!”
陸明下巴朝樓上一仰，“再說，要謝也是他謝。”
“好了，沒什麼大事兒，等他挂完水我就走，”陸明說道，“對了，明天我調休，不在醫院，你帶他去他朋友那兒檢查呗。”
雖然也沒什麼影響，但有熟人的私立醫院，總是方便些。
梁舟淮點頭應下。
…
梁舟淮在一樓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夜，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陽光透進窗戶，有些刺眼。
他起身，揉了揉眼角，過去拉開了窗簾。
外面陽光明媚，是個晴天。
時間不早，他剛要上樓，打算去叫謝陳起來，結果門口的可視門鈴突然響了。
梁舟淮過去，發現屏幕顯示的是公寓樓下，這才想起這棟公寓樓有門禁。
他按下了接通。
“您好，我是寵物旅館的，您這邊約了今天送還寵物。”
說罷，還指了指胸前的寵物包，“這是您前兩天寄養的貓。”
貓？
謝陳養貓？
他瞥了屏幕一眼，從寵物包透明的地方看進去，隻能看到一個白白的腦袋。
“稍等。”他打開門禁。
然後上樓，把面色蒼白的謝陳推醒，“你貓回來了，下去認領。”
謝陳迷迷糊糊的，反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随後，謝陳翻身坐起，穿鞋下樓。
白團子剛被放出來，立馬撲到謝陳身上，喵嗚喵嗚地叫着。
謝陳揉了揉它的腦袋，說:“你自己玩一會兒。”
梁舟淮坐在沙發上，目光注視着活蹦亂跳的白團子，然後，看着謝陳朝自己走來。
“它叫Bella。”
梁舟淮沒說話，謝陳在他旁邊坐下，聲音帶着點剛睡醒的啞:“昨天，謝謝。”
梁舟淮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說:“陸明讓你去醫院檢查一遍，他今天不上班，你可以去曹嶼醫院。”
本來他是打算帶謝陳去的，但看謝陳現在的狀态，已經好了很多，一個人去醫院應該沒問題，何況醫院還有他朋友。
沒想到謝陳沉默了幾秒，卻說:“曹嶼不在國内。”
梁舟淮疑惑。
謝陳繼續解釋:“他現在是我外公的私人醫生，在國外照顧我外公。”
梁舟淮沒問其中原因，猶豫了一下，剛要開口，謝陳搶先道:“你能陪我去嗎？”
梁舟淮望着他期待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
白團子一回家，敞開了撒歡，巡視了一圈領地後，終于把野撒到了屋子裡唯一的陌生人腳邊。
梁舟淮看着他扒拉自己的褲腳，準确來說是謝陳褲子的褲腳，看了謝陳一眼，“它怎麼辦？”
謝陳從梁舟淮腳邊撈起Bella，塞進梁舟淮懷裡，把梁總弄得一陣手忙腳亂，“就出去一會兒，有自動喂食機，貓窩裡有玩具，它自己不會無聊。”
Bella頭一次被強塞進陌生人懷裡，陌生人看起來還特别高冷，導緻它有點不悅，蹦跶了兩下，又撲回了謝陳懷裡。
謝陳摸着貓，對梁舟淮說:“它剛換了環境，有點怕生，熟了就好了。”
”哦，“梁舟淮看了他一眼，沒把這句“熟了就好”放在心上，“上樓收拾吧。”
謝陳悄悄看了眼梁舟淮，低頭時唇角微微揚起。
他放下Bella，上下打量了梁舟淮一通，看見他身上是自己的衣褲，心裡暗喜。
“你不收拾？”
梁舟淮低頭看了眼自己，外面沒那麼冷，但他穿這麼随便去醫院也不合适。
但是……
“我衣服濕了。”
謝陳想起昨天，他頂着個濕乎乎的腦袋，蹭得梁總的高定西裝半邊水印。
謝陳輕笑，“……對不起啊，穿我的吧。”
梁舟淮瞧着謝陳拉開一面牆的衣櫃，半邊是高級定制正裝，另外一半裡，又有一半是簡約紳士，但很有時尚感的當下新款，還有一半是居家舒适風。
他昨天洗澡的時候，隻打開了居家服的那扇櫃門，沒發現謝陳還有這麼多衣服。
他看着那排精緻且風格沉穩的衣服，才切切實實感覺到，眼前的人真的和兩年前不一樣，這才是真正的謝陳。
而兩年前那個，穿着短袖牛仔褲，洗了個頭就開車來接他的，确實是假的。
隻有他一個人，這兩年都難以忘懷。
梁舟淮勾了勾唇角，勉強地笑了笑，突然問:“你其實一點都不喜歡薄荷味的香水吧？”
謝陳笑容一僵。
“……喜歡的。”外公家，他的屋子裡都是薄荷海鹽的味道。
梁舟淮:“記得你說更喜歡木香？”
謝陳不知道怎麼答，這确實是他兩年前說過的話。
梁舟淮也沒深究，指着衣櫃，“你随便給我挑兩件吧。”
最後，謝陳給他挑了正常的襯衫西褲，和一件保暖的薄大衣。
謝陳穿得和他差不多，梁舟淮沒說什麼。
公寓沒有地下車庫，但謝陳似乎買了幾個車位，夠他放喜歡的車。
去醫院開的，還是兩年前梁舟淮送他的那輛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