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梁舟淮從椅子上起身,帶謝陳回卧室。
今天的會議是開不下去了,他通知員工把會議挪到後面,也就是收假的時候,順便還替周秘書轉告謝陳記得回電話。
回到卧室,他徑直往衣帽間走,然後打開牆上的那個密碼櫃。
最上面那一排擺的依舊是謝陳送他的生日禮物,從放進去那天到現在,他沒有打開、挪動過。
謝陳看到了,笑着說:“我想的沒錯,你果然會把它們藏起來。”
梁舟淮回頭看他一眼:“以後會戴。”
謝陳“嗯”了聲,又問:“你找什麼?”
梁舟淮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的是他父母和哥哥給謝陳的兩個紅包,以及傳家的和田玉戒指,還有他去南島時買的那個車挂。
謝陳接過牛皮紙袋打開,先是拿出兩個紅包和戒指盒,他神情複雜,梁舟淮問:“在想什麼?”
謝陳擡眸:“懷念、驚喜、還有點難過。”
梁舟淮不解。
“驚喜是因為你保管着這些。”謝陳說,“難過是因為,兩年真的過去了。”
梁舟淮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這是既定的事實,人都是這樣,容易對恍然一過的光陰感慨惋惜,其實真正惋惜的,是光陰之後難以釋懷的遺憾,哪怕還有時間彌補,也避免不了。
好在他們都不是鑽牛角尖的人,随口一說也就過了,至少在将來漫長的歲月裡,陪在身邊的,還是他們彼此。
謝陳伸手從紙袋裡掏出最後一樣東西,那隻阿拉斯加車挂,兩年過去,它舊了些,黑白相間的手工毛有些掉色發黃。
當然,謝陳依舊覺得新奇,他訝異地看着梁舟淮:“這是你買的?”
梁舟淮猜到了他的反應,畢竟他看起來真的不像會買這種東西的人,說實話他也不記得當初是怎麼想的?
他點了點頭,肯定道:“嗯,是我。”
剛才還黯然神傷的謝陳高興起來,嘴角挂着笑問:“給我的?”
梁舟淮點頭,這個車挂買回來之後,一直放在國外的公寓裡,直到落了灰,梁舟淮才把它收起來,搬回來之後,他就把它扔進了這個密碼櫃裡。
“有點舊了。”梁舟淮鎖上櫃子,轉身說,“改天給你換個新的。”
反正謝陳的車夠多,不愁挂不下。
謝陳卻搖頭說:“不用,就要這一個。”
“為什麼?”梁舟淮調笑,“你也覺得這個和你最像?”
“……”謝陳還是第一次知道梁舟淮是這麼想的。
梁舟淮故意道:“不像嗎?”
“我看起來很傻嗎?”謝陳也笑着問。
“不是。”出了衣帽間,梁舟淮邊走邊說,“别人看很聰明、很厲害,隻有我看才傻。”
謝陳不傻,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以說是非常智慧,但隻有在他面前,謝陳才會表現出可愛傻氣的一面,隻有他能看到。
謝陳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傻也沒事,至少他在梁舟淮眼裡是獨一無二的。
“你想挂在哪輛上?”梁舟淮問。
謝陳思索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挂在那輛奔馳上。
梁舟淮尊重他的選擇,忍不住想:謝陳對他送的東西這麼長情,謝陳生日的時候送什麼好呢?
謝陳生日是11月11号,四個數字完美展示了謝陳這個人的某些特性,就連形象外表也非常符合。
他們磋磨了兩年多,卻沒有過過一個有彼此的生日,謝陳雖然趕上了他的,但那天的記憶實在算不上愉快,而他,卻真的沒趕上謝陳的生日。
離謝陳生日還有一個多月,他現在開始準備,其實不早。
謝陳不知道他所想,收好東西後,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
“看電影?”梁舟淮問。
謝陳說好。
于是他們從樓上下來,一起進了一樓的影音室。
他們上次一起看電影還是兩年前,梁舟淮鐘愛文藝片,而謝陳更喜歡懸疑片,不過對于經典作品,他們都能看到一處去。
就拿今年新出的一部懸疑片來說,劇情創新,梁舟淮也很喜歡,謝陳說他還沒看過,所以就定了那部。
梁舟淮是個嘴很嚴的影友,哪怕他自己看過,也絕對不會劇透,所以謝陳看得很沉浸。
電影結束之後,兩人又在影音室待了許久,謝陳難得和梁舟淮聊起一年前陳家的事。
梁舟淮也沒錯過他敞開心扉的機會,拿出了醫生給他的名片,遞給謝陳,他說:“我們試試,我陪着你,好不好?”
陳許銳和他說過,以前也找過心理醫生,但因為要不斷重複回憶槍擊那天的事,最後總是不了了之。
梁舟淮做好了謝陳會拒絕的準備,他理解謝陳,也可以等謝陳願意去嘗試。
但謝陳同意了,他收下了名片,并說:“下周你陪我去吧。”
梁舟淮笑着說好。
影音室裡沒開燈,隻有幕布散發出一片模糊的光亮,氣氛溫馨而私密,他們目光交彙,享受這靜谧的時刻。手指交纏、呼吸相貼,隔着兩層柔軟的家居服,兩顆心無比靠近。
纏綿的吻結束,梁舟淮靠在謝陳肩膀喘着氣,剛才的窒息讓他聲音小了很多,語氣懶懶的:“江城今年的中秋舞會定在明天,想去嗎?”
謝陳脊背放松地靠在沙發上,腰間搭了條毯子,胸口微微起伏,他緩了緩說:“今年是什麼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