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由金黃變藍灰的一刻,他們在車裡接吻。
最後一絲光亮落在梁舟淮眉骨和鼻尖,謝陳追着光吻了上去,唇瓣輕觸即分。
天徹底灰了。
暗影勾勒出五官輪廓,梁舟淮微微擡頭,最後一個吻落在謝陳下巴。
“走吧。”
謝陳應了,并和梁舟淮交換位置開後半程。
梁舟淮開了一天車,換到副駕後就偏頭睡着了。
度假村離這裡不遠,他們兩個小時後便到了目的地。
謝陳停好車,輕輕叫醒梁舟淮:“到了,去酒店睡。”
梁舟淮睜眼,入目便是謝陳放大的五官。
“到了?”
“嗯。”
滑雪度假村在小鎮上,這裡氣溫極低,雪山非常多,周圍有很多滑雪場。
一路勞累,進屋後謝陳進了浴室,給浴缸擦洗消毒,然後放滿熱水。
梁舟淮進來的時候,他正把浴鹽球放進浴缸裡打泡泡。
梁舟淮看了眼浴缸,泡泡裹着玫瑰花瓣,不細看的話……有點吓人。
“額,”謝陳解釋,“外面那家生活超市隻有兩個款,一個花花綠綠的兒童款,還有就是這個。”
梁舟淮很想反駁,其實他沖個淋浴就行。
但看着謝陳為了洗浴缸弄濕的襯衫衣角,還是選擇擡腳走進浴缸。
他躺在浴缸裡,謝陳給他按摩肩膀和手臂,按得他有點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謝陳跨進浴缸,梁舟淮躺在他懷裡。
“困了?”謝陳問。
梁舟淮點頭。
謝陳:“泡沫還沒沖。”
梁舟淮閉上眼睛:“睡醒再沖。”
謝陳啞聲:“水會涼。”
梁舟淮不耐煩地睜眼:“那現在沖。”
後背剛起來就被謝陳按了回去,謝陳修長的手緩緩往下,手背的青筋仿佛緊張到曲起,他說:“幫你醒醒神,好不好?”
泡沫綿密,玫瑰花瓣随着池水蕩漾。
……
第二天,他們前往滑雪場。
滑雪裝備是提前準備好的,他們隻需要換上就行。
他們都不是新手,滑起來很順暢。
遠處是被雲層裹卷的山峰,頭頂的纜車來來往往,俯沖的時候,疾風在耳邊掠過,連呼吸都是風雪的味道。
結束的時候,他們坐在咖啡店門外休息。
謝陳正摘下墨鏡整理頭發,有幾位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孩正朝他們看。
梁舟淮喝了口熱咖啡,假裝沒看見。
然而視而不見這個選項在此刻不起作用,那幾個年輕男孩走到謝陳面前,其中一位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碧藍清澈,像極了藍色湖泊的眼睛。
他用英語問:“可以要你的聯系方式嗎?”
整理完儀表的謝陳擡頭,懵了。
他偏頭看過來,梁舟淮回了他一個眼神,那眼神的意思差不多是:
[你自己看着辦。]
[但我勸你最好别自己看着辦。]
謝陳秒懂。
“不好意思,這是我先生。”他握着梁舟淮的手說。
男孩有點震驚:“你結婚了?”
謝陳用英文回答:“是的,這是我們的蜜月旅行。”
年輕男孩笑起來,說祝他們幸福。
人走後,謝陳立馬把梁舟淮的手揣進兜裡,表白道:“我愛你。”
舌尖被熱咖啡燙了一下。
梁舟淮嘴角勾起弧度,看向謝陳:“嗯,我知道。”
謝陳這麼好看,這麼優秀,有人喜歡很正常,他也不至于真吃醋。
他們坐在長椅上聊天,溫馨甜蜜。
突然,遠處跑過一隻雪橇犬,看品種是阿拉斯加。
梁舟淮看着它在雪地裡瘋跑,黑白相間的毛閃抖着,越跑越開心。
謝陳注意到他的視線,湊過來問:“你喜歡狗?”
梁舟淮注意力被打斷,回視謝陳,看着那張精緻的臉,突然淺笑道:“嗯,我喜歡狗。”
“……”謝陳怎麼感覺在罵他?
梁舟淮不逗他了,解釋說:“小時候養過。”
謝陳問:“也是阿拉斯加?”
梁舟淮點頭說:“去世了。”
謝陳攬過梁舟淮肩膀:“它叫什麼名字?”
梁舟淮一噎。
誰小時候養寵物沒起過一個疊詞名字,就算是從小具備霸總特質的梁總也不例外。
偏謝陳還偏頭追問:“嗯?”
梁舟淮瞥了他一眼,看見他在笑。
“兜兜。”
謝陳笑道:“比美麗好點。”
“接下來去哪?”謝陳問。
他們的蜜月旅行沒有計劃,屬于說走就走模式。
梁舟淮眺望遠處的雪山。
“南島太冷了,往北走吧。”
一路往北,直到穿過赤道,投入盛夏的懷抱,回到屬于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