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級證,”全海頓了頓,見祁歡臉色迷茫,才想起他失憶的事情,“估計你現在也不記得了。”
祁歡啧了聲,微微有些不服氣,“隻有考到廚級證才能提升評級嗎?”
“總歸是有幫助的吧。”全海不太确定,畢竟他是做機械維修的,對這方面知道的不多。
“我做飯很有天分的。”
“以前…我吃過你做的飯。” 全海拍拍祁歡的肩膀,擺出‘雖然你失憶了,但是我可沒失憶’的态度。
顯而易見,那頓飯的味道令他記憶猶新。
“那也是以前了,我最近真的偷偷學了不少。” 祁歡試圖彌補自己的形象,作為廚師還是不要貼上這種黑标簽。
全海敷衍地點了點頭,略顯刻意地轉移話題,“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嗯。”見他不信,祁歡也不再繼續争辯,反正到時候做幾道菜就知道了,實在不行等有了錢就買些禮物還晚餐的人情吧。
天色越來越黑,街面上稀稀落落地亮起幾盞燈光,基地十室五空,他們這條街因為靠近基地西門,離基地中心區遠,入住率就更低了。
兩人頭頂上方泛起微弱的銀藍色的光芒,基地那層存在感極弱的半球形透明防護罩,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大緻看出輪廓。
全海拍拍腦門,打破周圍的寂靜,“實在不行,店面評級升級的事情回頭可以問問倫多,他的廚級證考下來了。”
倫多是林森大叔的徒弟,兩年前出師在東城那邊開了家餐館,昨天回來的路上,全海就提過這個人。原主、全海、倫多三人雖然年紀上下有些差距,也算是一起長大的玩伴。
“嗯。”
祁歡仰頭将剩下的小半瓶營養劑一口氣喝光,把玩似的地晃悠着手上的空管。
地處偏僻,危房店面,消費力差,人流量低,交通不便,人生地不熟,口碑崩塌,債務纏身,一切都是最差的安排,負面buff疊滿,或許……關掉這個店才是正确的選擇。
“對了,你可以登陸下個人終端翻翻和别人的對話記錄,或許能幫你想起些東西,或者回頭去通令大廳連星網查查,說不定能找到廚級證的報考記錄之類的。”全海撞了撞他的肩膀,提醒道。
“個人終端?”是指手機嗎,祁歡眸色微亮,那星網會不會就是互聯網的星際版?或許他可以考慮老本行,開直播,借助網絡的力量彌補餐館現在的各種短闆。
“就是這個呀,”全海伸出食指按了下自己手腕上的紅色Z字标識,一個十寸平闆電腦大小的投影屏幕浮現在他手腕上方,再按一下,又收了回去。
祁歡學着他的動作按了按自己的手腕,并沒有什麼東西出現。
他遲疑了下,在全海期待的目光裡用剩餘的每根手指輪流按了一遍,依舊無事發生。
祁歡:…………
看來是沒有吧?
他正要開口,頭頂蓦地閃過幾道閃電似的銀光。
祁歡疑惑地擡起頭,隻見一個個亮銀色的漏鬥狀光團從空中墜落,狠狠撞在防護罩上,炸成碎屑似的光點,又迅速消失。
“哎,又是光磁風暴,怪不得你打不開個人終端,這玩意一來,基地所有信号都得斷。”全海倒是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
無數銀白色的光團仿佛被人調成了倍速模式,雨點般此起彼伏地砸下來,盡管聽不到任何聲音,但那快到恐怖的頻率總讓人有種基地正在被炮火之類的東西密集轟炸的錯覺。
“防護罩會不會受影響?”祁歡不清楚這層透明屏障的技術原理,不禁有些擔心。光線明明滅滅,将他的臉色映得一片慘白。
寶石礦通常都會伴生兇猛的石獸,以前礦商在的時候還會找人定期清理,他們撤走後,沙漠就成了石獸的樂園,每到夜晚經常聚集成群襲擊人類,基地防護罩主要就是用來防範石獸和獸潮的。
離開治療區之前,他正好碰到兩個别的基地送過來的獸潮幸存者,殘缺不全的身軀血肉模糊,模樣極為駭人。一旦防護罩失效遭遇獸潮,憑自己現在這副羸弱的摸樣恐怕很難自保。
“放心吧,咱們3号基地是七号廢星第一大基地,防護罩堅固得很,想進來的話,與其攻擊防護罩,還不如攻擊基地大門更容易些。”全海撚起截腐朽的金屬樹枝,玩笑地砸在祁歡的小腿上。
見全海毫不擔心,祁歡略微安心了些,也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便把話題重新引回到星網那邊,“星網主要是做什麼的?”
“太多了,查詢基地公告,翻各種消息,參加星網虛拟經濟比賽,看電影各種直播什麼的,我就愛看競技比賽的直播,我偶像‘之乎者也’大神,每次比賽那叫一個帥氣。
不光是咱們聯盟的,帝國那邊的也可以看。倫多那小子就經常追帝國那邊的一個遊戲直播,叫什麼什麼圖書館的。
通令大廳那邊還有遊戲艙,可以享受五維直播或者玩全息遊戲,不像咱們這個破終端,看個公告視頻都卡。” 提起星網,全海立刻東拉西扯滔滔不絕地念叨了一堆。
祁歡點了點頭,隐隐有些興奮。聽起來自己的判斷似乎沒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定這就是改善餐館經營狀況的機會。
而且上網惡補‘常識’什麼的,也會比現在這種到處抓着人問的方式方便許多。
“要不咱們現在去通令大廳那邊上星網看看?”祁歡躍躍欲試。
“不行,”全海指了指頭頂那些仍不停砸在防護罩上的銀白色光團,“現在肯定連不上,沒有信号,至少得到明天下午。”
祁歡:…………
斜對面屋子的土黃色窗戶推開一隙,一個長相跟全海有七分相似的姑娘略顯腼腆地探出頭來。
“全海!”她輕聲呼喚道,瀑布般的長發在夜色裡輕輕飄蕩,溫柔而美麗。
“來了,姐。”全海應聲站了起來,抓起籃子裡剩下的營養劑和水塞到祁歡懷裡,“别想了,現在回去好好睡一覺,想去的話哪天空了再陪你去。”
進門的時候,祁歡順手把那堆催款單都拽了下來,名目五花八門,水費、能源公攤費、機調費、管理服務費之類的都有,粗略算了算,雜七雜八總共欠了三百多個銀币。
這棟破樓都未必值三百個銀币,畢竟廢星的空房子遍地都是,應該根本不值錢。他搖了搖頭,看看自己的胳膊,現在身無分文,還是得盡快想辦法賺錢生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