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為難亞父,不失時機趕緊誇耀一番:“按理來說力大如牛的人,生像都魁梧野蠻,隻是将軍為何這般好看?第一次見将軍眉清目秀,我還以為是散騎常侍呢?将軍帶上黃金铠甲,金光閃閃光彩奪目,可有些人帶上像生鏽的鐵鍊,怎麼看都似魚目混珠。”隻是想到曆史,我突然有些悲戚:後來這華麗的铠甲,也拯救不了他的落魄,命運的紙牌有失偏頗,劉邦憑着三寸不爛之舌 ,騙來了上蒼眷顧的王炸,而他點背到連對三都湊不齊。他并沒有發現我的異樣,嘴角勾起笑:“是嗎?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虞姑娘這般能說會道呢?”“豈不聞酒後吐真言?我說的都是實話,将軍就是好看嘛?尤其……尤其舞劍的時候,簡直是美醉了,啥……啥時候可以親将軍一下,那麼就死而無怨了……”我說完沉沉睡去。他乃真君子,将我背回住處,輕輕放在床上,細心為我蓋好被子吩咐初萱為我煮點醒酒湯,看了我一眼便不舍離去了。
第二天從頭疼欲裂中醒來,初萱絮絮叨叨沒完:“小姐,你知道你有多丢人嗎?昨天不停誇将軍好看,抱着人家的臉就要親親。将軍真是個難得的正經人,他摁着你的嘴,說不能趁人之危,我快要讓你丢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聽聞滿臉臊熱:“真的嗎?我真的這樣說了?”“可不是嘛?一個勁誇将軍像唱戲的小生,怎麼看都拔不出眼睛來,”初萱嬌嗔道。丢死人了,我趕緊用被子捂住頭,連初萱都不好意思見了。“虞小姐在嗎?将軍讓我送點東西,我方便進嗎?”門外斯時的聲音傳至。我趕緊起來穿好衣服,用梳子抿抿頭發,看着自己睡眼惺忪,不及洗把臉,初萱便放他進來了,他進門抱着一包東西,打開是水晶山楂糕,喚初萱拿來一隻碗,居然從一個水囊裡,倒出一碗紅棗小米粥,他畢恭畢敬:“這是将軍為小姐準備的,知道初萱粗心大意,便親手熬制了小米粥,派在下送來。這山楂糕對于醒酒極其有用,将軍囑咐須喝完小米粥才能吃,不然怕小姐脾胃失和。”“将軍好體貼呦!我們家小姐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吧?怪不得要親親……”未等她說完,我飛快用手緊緊捂住她的嘴,隻見她臉憋的通紅,張牙舞爪的樣子很是滑稽。斯時這個人有些木讷,沒聽出話外之音,他奇怪盯着我倆:“你們主仆這是怎麼啦?是不是初萱又惹小姐生氣了?”我尬笑:“沒……沒沒、這丫頭剛才噎着了,趕緊拿水來……”斯時臉上浮起擔憂的表情,走出房外倒水,我小聲嘀咕:“臭丫頭、你敢亂說話試試,我保證将你尿床的事告訴斯時大人。”初萱作揖哀求:“小姐我保證不說可以吧?你……你千萬别說啊!那樣丢死人了。”“好的,算你識相”我得意道。
趁斯時未進來,我倆很快打成協議,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橫豎沆瀣一氣臭味相投,誰也不必看誰出糗。斯時端着一碗水,急促促進來:“趕緊喝吧、你吃東西的時候就不能慢點嗎?狼吞虎咽的,又沒人跟你搶,真是的……”有些擔憂的數落她。他端起水遞到初萱嘴邊,輕輕拍拍她的背,慢慢喂她喝下,不無擔憂問:“好些了嗎?要不要軍醫來看看?”初萱瞬間眼裡含着淚:“除了小姐、沒人對我這麼好過……”說着她“哇哇”大哭。斯時見狀手足無措,拿袖子給她擦擦眼淚:“不哭了、不哭了……這麼大的人還哭鼻子。”袖子上很快被初萱的眼淚鼻涕濕透了。我見狀披上外套趕緊走出去,識時務者為俊傑。出門才知道忘記洗臉了,徑直往前走,又不知該去什麼地方。收了人家的禮,不回贈一點東西,不算禮尚往來,看着身上自己剛縫制好的一個香囊,快步走了出來。“虞姑娘、大冷天跑出來作甚?”将軍的聲音傳至。想想自己酒醉時丢人現眼的那一幕,加上并無任何裝飾,我趕緊捂着臉,想灰溜溜的跑開。他見我想跑,一把拉住我:“你這個小女子好沒良心,本将軍熬夜給你煮粥,居然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我捂着臉:“謝謝将軍,您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先……沒事……沒事先回去了,這個給你……”我别過臉,手裡遞出香囊,半點都不敢看他。他調侃着大笑:“虞姑娘、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樣無地自容,說來本将軍聽聽。”我知道他這是諷刺我,誰讓自己那麼丢人呢?眼下若是有個地縫,我指定一頭鑽進去……“虞姑娘昨晚本将軍領教了,你也不必難為情,自古嫦娥愛少年,更何況本将軍這般風度翩翩,理解你的感受。”“理解你個頭,這麼難為情的場景,說得雲淡風輕,我的老臉往哪裡擱?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我有些惱羞成怒。“虞姑娘本将軍看在你酒後吐真言,暫時放過你對我的非禮。來,帶你騎馬去,我的烏骓馬可從來沒有第二個人騎過,本将軍今個高興!”他拉起我來就奔向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