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着婆婆越來越疲累,日期越來越近,心中煩躁得很。
【要是把那頭熊留下就好了。】
再喜歡動物,和婆婆和一村人看着她長大人的性命,也是不能比的。處于自責,女孩前進的方向越來越荒僻。
這一日,一匹棕灰色的狼出現她的眼前。女孩急忙向身後摸去,發現今天并未攜帶弓箭。
【壞了。今天不會死在這裡吧?】
陰陽術她也會一些,但大多是淨化和結界術,并沒有攻擊性。
【現在布陣把狼困住也......來不及啊!】
結界術需要多枚符咒或者現場畫陣,前者她沒有,後者來不及啊!
【婆婆,你總說我天賦好,看來我努力的還不夠啊......】
小佑欲哭無淚。
【我現在上樹行嗎?這附近明明沒有大型動物的。今年怎麼這麼多呀!】
當然了,夏油傑的神志複蘇,這片山林的靈氣暴漲。動物也會趨利避害的嘛,自然向這裡遷徙。
食物多了,捕獵者自然越來越多。以前是路過,現在是定居。
但這匹狼略有不同。
它肩高一米五,靜靜站着的時候,輕輕一探頭鼻子就會超過女孩頭頂。體長更是有三四米。這是一頭初具靈性的妖獸。是夏油傑捉過來的。
這頭狼原本被咒力侵蝕,按照本能跑到雲杉力量覆蓋的領域,被夏油傑察覺到。
他下意識想抹除這個隐患,但野獸體内色彩分明的力量讓他生出了好奇心。
夏油傑試探着用自己的神識将狼堵在一處地穴裡,慢慢用自己的咒力引導,用願力洗刷,竟然成功剝除了狼體内絕大部分的咒力。
雖然這個過程很勞累,剝離的咒力沖進他的體内,讓他一陣不适。但狼的性情成功變得平順。他覺得這種變化值的多多觀察,便将狼留下來充當“神使”。
不得不說,夏油傑開始有點嫌棄咒力了。
這次,見小佑兩人一直往山中鑽,他擔心二人的安危,也想幫忙讓她們不要那麼勞累,便将狼放了出來指路。
畢竟,這片山林中,還有誰比夏油傑更清楚哪裡長了什麼。
小佑見野獸隻是盯着自己看,并不發動攻擊,便慢慢回了神。冷靜下來,便能發現狼深色的皮毛尖端有白化的痕迹。
【婆婆說過,狼這種動物可能會被選做神使。白化就是象征。要不,試試?】
女孩試探着慢慢動作,一邊将雙手背到身後,悄悄握住挖藥的鐮刀,一邊對巨狼說道:“神使大人,你不打算傷害我對吧?”
狼人性化地歪歪頭,似乎看了一眼她藏起來的手。在女孩心驚膽戰的時候,大方地點了點頭,并向後退了一步。
小佑高懸起來的心一松。怕是誤會,她又繼續道:“那我走了哦?”
狼低低地叫了一聲,搖了搖頭。
女孩要哭了:“你真聽得懂呀?”
狼點頭。
“那你要幹嘛?”
狼向一邊用力歪頭,轉身用前爪向前指,又湊近女孩想叼她的袖子。
小佑吓得連連後退:“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面對真正的野獸,尖叫當然是不對的。好在這匹狼不是,見女孩害怕,它老老實實地停在了原地。
一陣帶有樹木清香的風姓女孩身後吹過,好似有隻無形的手推着她往前走。
“森殿大人?”
狼拼命點頭,風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要我跟着去嗎?”
狼繼續點頭,回頭看着她開始往前走。輕拍再次出現在背後,推着她跟上。
小佑覺得新奇不已,将信将疑地跟在後面。
有一說一,雖然她是巫女,雖然陰陽術很神奇,但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見到神迹。
一人一狼在山林中沿直線穿行,一路上樹枝自動讓開道路,小小的溝坎中總有倒伏的石塊或者樹幹給他們當橋梁。
當他們走過,樹枝和樹幹又彈回原位。那景象十分新奇。
小佑:看着還挺吓人呢......
大概是她臉上的表情過于生動,一枝樹葉輕輕地打在她的額頭,好像誰被冤枉之後無可奈何的小報複。
女孩肩膀一縮,進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住腳步叉腰道:“哈!上次球果砸我果然是故意的吧!”
林間一瞬的安靜,随即噼裡啪啦掉下來一堆青果子,将她砸得包頭逃竄。
夏油傑在半空中好笑地看着她躲來躲去,時不時控制她頭頂的樹枝抖一抖。
實在不明白,她怎麼會在說了人壞話之後,還這樣理直氣壯地指責别人欺負她的。
随着修行,女孩的力量增加,但她沒有太多束縛它們的意識。花也一樣。而她們又在供奉雲杉。所以一不小心,夏油傑就能聽到她們心中所想的話。
女孩活潑的樣子倒映進眼簾,夏油傑心中柔軟。但“眼睛”太好了也給人帶來煩惱。
眼前人畢竟不是佑裡,小動作和神态存在很多不同。
當這些不同被放大,帶來的是一股鈍痛般的難過。
夏油傑失去了玩鬧的心思,不論女孩如何試探都不再搭話。
将人好好地引到有藥草的地方,再好好送回村中,便縮回本體中休眠。
小佑今天的經曆,前半段奇幻,後半段莫名其妙。
但她并不在意,神明嘛,在婆婆嘴裡都是喜怒無常的。
照例将野果供奉在樹下,她再次帶着滿滿的收獲回了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