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歲之前的記憶不太清晰,術式覺醒後先是多年的隐藏,後是主動承擔起仙台的除靈工作,再後來進入咒高直接被當打工骨幹用。
他連學校組織的集體參觀活動都很少參加。
五條家倒是地道京都風古建,他挺想去。奈何五條悟更傾向于去遊樂場之類的地方。
所以,這幾乎算是他第一次真正置身于“景點”當中親身體驗。
還能見識一下從不對外開放的大奧。
順便說一說,作為諸多傳說的衍生地,江戶城本丸區域,尤其是諸多女性空耗年華的大奧,需要咒術師定期巡邏。
但禦三家和京都校一直都以“這是重要的文化遺迹。粗手粗腳,不明白其中貴重之處的平民咒術師不能擔當此重任。”為理由,獨攬了所有工作。
明明本丸的位置距離東京校區更近。
這也是夏油傑遠行第一站選擇距離更遠的江戶城,而不是領主府的原因。
就這個嚣張的感覺,爽!
循着植物共享的地圖,夏油傑帶着女孩悠哉悠哉地閑逛。中途還拐到膳房偷偷順了一盤點心一壺茶。
驚訝地發現自己能正常食用這些東西的小佑:厲害了!别人看過來,不會是飄在半空中的食物突然變成泥,順着條線往下落,再聚成一小團吧?
嚼嚼嚼~嗯,沒有在空氣除勾勒出内髒的模樣。
植物并不能提供完全正确的定位。畢竟它們不會判斷“誰是将軍”。
兩個人一路往裡走,夏油傑的腳步漸漸變快。一種“變成”植物後特有的直覺催着他去尋找一個終點。
很快,兩人眼前出現了截然不同的景色。
更為婉約細膩的造景,更為華貴美麗的服飾,兩人不知何時來進到了後宮大奧。
這裡基本全是女子,到處是溫言細語和脂粉香氣。
背着行囊的女孩們正被引領着聚集在大廳中。威嚴的女官要求她們放棄自己“重要的東西”,以示“心無旁骛”将自己奉獻給大奧。
有口齒伶俐的女孩正在據理力争,也有沖動的女孩率先将發梳扔向井中。
小佑把自己縮在門後,隻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旁觀。
哪怕知道别人看不見自己,還是有點怕怕的。而且能拿起來死物,就可能被人碰到。一直帶頭走在前放的“森殿大人”也會繞開往行人,所以她覺得還是不要大意比較好。
新來的姑娘和女官在激烈地争辯,聞詢趕來的人越來越多。
夏油傑想沒看到殿中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樣,快步穿過跪坐的女中們,登上了井台。
植物天然親水,自然也對水的變化敏感。這口井中的氣息讓夏油傑覺得怪怪的。但他還未能全心全意把自己當做一棵樹,一時沒辦法準确判斷出到底是什麼問題。
辘轳帶着水桶升上來,兩個小姑娘開始向新來的女中分水。
兩個小孩走得又快又急,長柄瓢中的水難免撒出來。夏油傑不小心踩到一片水迹,腳心一涼,一股熟悉的冷意順着腳底直上天靈蓋。
“是詛咒。”
不是咒靈那種純粹的惡,很像巨狼剛來時的樣子。一股氣息當中有兩方正在角鬥。
夏油傑可以從水中聞到一股,在植物看來極為濃重的臭味。
“雖然來之前就有準備了,這裡不會太平。可這也太快了吧?”
井下平靜的水面在他的注視下蕩起波紋,“咕噜咕噜”冒着泡泡,卷上來住多精緻的小物件。
都是女孩們會喜歡的東西,隻是全部裹着濃濃的黑氣。
“咦!這是做什麼的井!這樣的水怎麼能喝呢!”
壯着膽子跟上來的小佑趴在井沿往下看。她還看不到具象化的怨氣,但飄了一堆“垃圾”的水,大大挑戰了她的忍耐度。
“這條水聯通了整座府邸的地下水脈了吧?突然覺得剛剛喝下去的茶也怪怪的。”
夏油傑望着即将凝出具體形狀的怨氣,溫聲安撫:“放心,茶水和點心應該不是從這裡取的水。我會察覺到的。
你聽,那位女官說,這裡的水不是人人都能飲用的。”
“可以幫助誕下健康子嗣的聖水。”
聽到這句話,女孩整個人都不好了。
“世界上有那種東西嗎?”
夏油傑聳聳肩:
“誰知道呢。反正肯定不是這一口泉眼。
從這裡掉下去的,可能不止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