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靈魂消散在天際,夏油傑再度陷入那柔白的光芒之中。
小小的魂鳥掠過他的身側,遠處那個蜷縮着的的身影,好似又近了一些。
他帶着一抹苦笑放任自己陷入沉眠。
【佑裡,晚安。】
遙遠的火山口處,賣藥郎追丢了新生的咒靈。退魔劍鬃毛上的顔色消散,咒力耗盡,他隻能無奈放棄。
放在胸口的球果忽然化成一團散發着草木清香的溶液,飄飛起來滲進他的額頭。
那個剛剛還并肩作戰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這次一定不要忘了。去找那個額頭帶傷的人。如果碰到叫‘小佑’‘佑裡’的女孩,請保護她。麻煩你......”
聲音越來越小,賣藥郎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猛地搖頭,漸漸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很重要的事。
“我......”他站在原地發愣。
突然間,一道低沉的身影在他身後響起。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裡?”
他回頭,隻見身後站着一個渾身漆黑的身影。那人額生獨角,肩上扛着一根兇悍的狼牙棒。氣勢卻是沉穩可靠,并不像會輕易動武的人。
“你是......”
“嗯,明明先提問的是我。”那人摸摸下巴,意外的好說話:
“在下名叫鬼燈,是地獄閻魔廳的第一輔佐官。前些天還有剛剛,現世出現了極為劇烈的能量波動。據監測是有極惡之靈現世。所以我出來查探一下。”
說着,那人極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都怪那麻煩的手續,不然我前幾天就該到了。現在一次出差辦兩件事,兩個的線索還都沒沒有了!
回去就讓他們加班把流程簡化!”
賣藥郎:“原來如此。我也在追那兩道氣息。”
模糊的記憶随着眼前人的提問再次上浮,他開始和對方交流情報。
雖然還有不清晰的地方,但對于他們這種存在,知道自己遺忘了,和知道事情經過,又有什麼區别呢?
山巅之上,新的朝陽冉冉升起。世間多了幾重磨難,也将多出數條生機。
***
依舊是無法抵擋的睡眠。夏油傑不知這次又過了多久,隻覺得周身越來越緊繃幹裂。漸漸有種枯敗的感覺。
漫長的時間過去,他的力量好像在被什麼弱小又邪惡的東西抽取。然後那東西又突兀地消失了。
強烈的震感傳來,沉重的眼簾掀起,紛紛落下的石土之外,站着一個讓他分外想念的身影。他順着自己的心意來到對方面前,仔細打量她這一世的樣子。
周圍震蕩的餘波還未散盡,女孩眼前突兀出現的人臉帶笑意,他微微向前伸出手,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找到你了。”
他這樣說着,似乎并為期待她的回答。而是擡頭對上了賣藥郎的雙眼。
“這次你還記得多少呢?”
後者擡手敲了敲額頭:“縫合線,沒找到。”
來人笑了:“啊,這樣,足夠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快塌了。”
賣藥郎點點頭,和他一人一邊架起女孩的雙臂。
“嗯,你的名字?”
“夏油傑。”他說,然後看向剛剛回神的女孩:“你呢?”
“佑,上杉佑。”女孩回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
【這個人......嗯,也可能不是人。為什麼感覺那樣熟悉呢?】
聽到她的回答,夏油傑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樣嗎?那挺好的。”
接連兩世,佑裡都沒有姓氏。雖然在古代這種情況挺常見,但沒有姓氏總歸代表了家境艱難。
看來自己上次的“祝福”是有效的。她這次的生活好了許多。大概吧......一來就碰上賣藥郎帶着她,可能也好不到哪裡去?
另個高大的男性将女孩護在中間,幾個默契的起落便從逐漸坍塌的坑洞之中跳了上來。
被洞中的腥風灰塵嗆得打了幾個噴嚏,夏油傑敏銳地發現自己這次的身體更趨近于人類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他擡眼看看四周,問道:“所以,這次是什麼事件?”
賣藥郎對眼前人的熟悉感漸漸複蘇,他一直覺得自己遺忘了一些事情,看來就是和眼前人相關。
此時這些模糊的記憶起了作用,他并不排斥向對方說明情況。
“這是一個人類供養食人惡鬼的據點。她們裝作客棧誘騙路人,迷暈後留下錢财,将人類喂給蛇鬼食用,又依靠蛇鬼躲避追查。”
“食人鬼?”
幾人邊走邊聊。
“一種千年突然出現,遇到陽光會灰飛煙滅,靠食人血肉而生的怪物。自稱鬼王的首領名為‘鬼舞辻無慘’。
與之對立的獵鬼人名為‘鬼殺隊’,使用日輪刀和呼吸法。現任當主名為産屋敷耀哉。”
“現在是什麼時代,這個所謂的鬼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