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巷抄近路橫穿到另一條街與同樣喬裝打扮的衛崧完成交接後,燕逸岫望見遠處的彭嵘身邊多了個女生。
趁那人正臉剛好對着這兒,燕逸岫動用意念放大微系統攝像頭看清面容,将拍攝到的影像傳回數據庫比對,瞬間找出了目标的身份。
滕期,C大研究生在讀。
确定目标基本信息後廖懷霖立刻着手搜索滕期最近接觸的人和網絡活動,尋找可能與反派有過交集的痕迹。
“哇,高強度沖浪選手啊,網絡記錄太多了,各大平台都活躍,我得花點時間才能篩完。”
燕逸岫遠遠跟着邊走邊笑聊個不停的兩人,關注彭嵘的同時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目前還不清楚反派反偵察的能力和檢測設備有多高級,為防他察覺古怪,她們必須謹慎行動,不直接與彭嵘聯系,而是靠暗号随機應變。
沒多久,燕逸岫就見彭嵘擡手按在脖子側邊,來回歪頭活動活動。
怎麼這麼快?!
燕逸岫一驚,急得用力咬嘴唇,大拇指不斷搓着食指指節,思索該怎麼辦。
這和幾位證人之前描述的節奏不太一樣,反派這回安排的行動速度加快不少,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這是即将進入反派指定地點的暗号。燕逸岫順着彭嵘的姿勢暗示看過去,将不遠處那棟估摸有上百層的大廈收入眼中。
反派打算在大廈的某一處執行自己的獵殺計劃?選擇室内,這和他先前的殺人規律又有所不同。
比起街道,大廈内部空間狹窄,不好逃跑。
不确定擁有者和裡面的情況,她們貿然跟進去容易引起懷疑,也會陷入難以脫身的困境。
“行動改變,”姜韫根據突發情況下了新指示,“不借目标蹲守禮拜了,得想辦法直接把滕期支走,别讓她進去。”
燕逸岫控制着步伐速度不變,保持自然放松發姿态,實則心已經越跳越快。
怎麼樣才能順利把人引走又不讓反派察覺異樣?
快想、快想。滕期是研究生,有什麼可以利用的點?
……研究生?
燕逸岫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浏覽過的相關帖子。
當初輔導員說她心靜沉穩,是做研究的好料,績點也高,強烈建議她争取保研資格,讀研深造。
她對研究生并不太了解的,聽了輔導員的話後搜索資料仔細了解了保研和研究生——
然後果斷堅決地打消了這類念頭。
學習和筆試倒是沒什麼問題,但大學各類活動她根本不想參與,e人的天堂i人的靈堂,真硬着頭皮參與也比不過善于交流和表現的社牛。
所以她的綜測分高不到哪去,至于夏令營那些對她來說更是地獄級别。
每次到新環境被要求當衆做自我介紹已經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了,其它更有挑戰性的難度她隻想離得遠遠的,能安安靜靜完成學業就很滿足了。
話說到底為什麼要強制性自我介紹?就不能随大家意願,活潑社牛想上台介紹自己就去,不想當衆發言的就不勉強嗎?
一溜人依次上台說出名字加幾句性格愛好,底下人能記得住幾個?不還是後續慢慢接觸才真正了解的嗎?
反正今後都在同一個班級裡,遲早都會知道誰叫什麼長什麼樣,若是像她這樣存在感低的,可能同窗幾年都還有人不認得,所以強制性上台自我介紹走個形式到底有什麼必要性?
每場看似風平浪靜的自我介紹活動中其實都有幾個因等待輪到自己上台以及真正上台發言而經曆了漫長精神折磨的社恐悄悄陣亡。
自我介紹都是煎熬,更不用說各種面試場合。
再一搜研究生的學習日常,重度社恐更是連連擺手。
組會?Pre?實驗室裡的人際關系?和别的課題組打交道?開盲盒似的未知脾氣的導師?
光是看這些字她就已經開始精神幻痛,搜搜相關吐苦水的帖子更是兩眼發黑,趕緊收起好奇的心思不去考慮讀研了。
雖然旁人覺得可惜,但她實在不想勉強自己去試做不來的事情,讓自己本就難捱的生活雪上加霜。
至于後不後悔,既然她做了決定,自然會接受對應結果,不會花心思幻想去美化另一條客觀存在艱辛的路。
同為社恐的研究生們在網上分享的痛苦讀研經曆對她而言太過驚悚,在腦海裡留下深刻印象,于是一提及研究生,那些帖子内容一瞬間從燕逸岫腦海中迅速閃過。
捕捉到其中某些字眼後她靈光乍現,想到了可以救滕期的方法。
她連忙捂嘴假裝打噴嚏,略彎腰伏到屏幕前,低聲飛快說道:“懷霖,她的導師!”
“快黑她導師的芯片!”